荆梵音哑然,又听靡音在那边柔声问:“姐姐,你那同学……是姓越吗?”
有点诧异靡音怎么猜到的,荆梵音愣了会儿,点头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认识渺瑆?”
“……不认识。”靡音声音似乎有些落寞,却仍笑着跟她说,“那姐姐早点睡,明天玩得开心,我挂电话了。”
荆梵音眨了眨眼,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听不出来,只能点头:“哦,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靡音:“姐姐晚安。”
电话挂断。
荆梵音将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快十点了,想到明天,她血液一沸,收好手机,忙去洗漱。
上床前,荆梵音又检查了一遍自己书包里的东西,衣服带了两套,应该够,仅剩的两张现金大概能撑两到三天的食宿,等她在城里找到份临时工,再一步步解决以后的事情。
荆梵音打算清楚了,书包拉上,放在床下,她上床躺平,盖上被子,精神有点亢奋,没能像往常一样直接入睡。
前几天这个点,她大概刚从玻璃花房出来,坐尹似槿的车回公寓,每次下车,尹似槿都会跟她说晚安,温柔得真像个好哥哥。
荆梵音觉得,尹似槿虽然有些时候不像正常人,但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很容易把人宠坏,想到这里,荆梵音不自觉隔着被子掐了掐自己腰上的肉,嗯,又胖了……
漆黑屋内蓦然一声震,从床边传来。
荆梵音吓得哆嗦了下,侧脑袋,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机。
她翻了个身,侧躺,从床头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条短信,尹似槿发来的。
荆梵音点开看。
哥哥:【晚安,梵音。】
很简单两个字,看得荆梵音莫名心口一酸。
荆梵音皱皱眉头,回了句:【哥哥晚安!】
她按黑手机,想了想,又解锁,将手机调成彻底静音,放回床头,一翻身闭眼睡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过于亢奋,这一晚荆梵音睡得很不安稳,做梦梦见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就一直跑一直跑,可似乎怎么也躲不掉。
等到被闹铃震醒,荆梵音猛一睁眼,有种自己没睡的感觉,意识格外清醒,身体却十分疲惫,额上冒了层薄薄的汗。
她从被子里爬起来,抬手抹了把汗,一扭头,看去窗外,晨曦将将冲破厚云,天蒙蒙亮。
该动身了。
-
早上十点三十分。
直升飞机降落在越家城堡草坪上。
越渺瑆穿着一身粉色中长裙,百褶裙摆刚到膝盖,无袖。
她温婉上前,迎上父亲越澍,“爸爸。”再看向父亲身侧,气质温柔干净的少年,她视线微微躲闪,喊了声,“会长。”
五十多岁的越家家主越澍,瞧上去像只有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风度翩翩,体态优雅。
越澍笑了笑,见来接他们的只有越渺瑆,不由问道:“不是说似槿的妹妹昨天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怎么不见她?”
越渺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脸色开始发白。想到城堡里一团乱,佣人们还在四处搜寻梵音下落,却始终没有结果,越渺瑆便忐忑难安,不敢朝父亲身旁气质温柔的少年看过去。
她正不知怎么回答,就有道低柔的声音替她答了。
“梵音贪玩,说不准跑哪里玩去了,不过到时间就会回来的。给越小姐添了不少麻烦,作为哥哥,我替她说声抱歉。”
尹似槿今天穿了套白色休闲装,短发自然垂落,左耳戴着枚极小巧的黑色蓝牙耳机,面如冠玉,比起平日,多了份阳光少年气质。他举止谈吐优雅,薄唇唇角笑色天然,极具亲和力。
越渺瑆怔然,还没反应过来,越家家主,越澍便先推辞道:“似槿你何必这么客气,说起来你与世英也是自幼相识,她今天知道你会来出席她的生日宴,都不知道多开心。渺瑆身为世英妹妹,又是你学生会管辖下的学生,能跟似槿的妹妹成为朋友,是她的荣幸,又怎能说是麻烦。”
越澍跟尹似槿客气完,又转头向越渺瑆说道:“似槿的妹妹既然是在哪里玩,你便让人去找找,不要弄得动静太大,免得到时候吓到人家。找到了让人来说一声,你也尽好主人的责任,不要怠慢了似槿的妹妹,明白吗?”
越渺瑆颔首:“明白,爸爸。”
越澍满意地点头,向尹似槿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似槿要不要陪我这老人家,去打场高尔夫放松下?”
尹似槿失笑,眸色清浅无痕:“越伯父说笑,似槿当然乐意之至。”
乘车前往城堡内的高尔夫球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尹似槿与越澍谈笑自如。
时间逼近正午十二点。
往常这个时候,梵音会给他发有趣的短消息。
尹似槿仰头看了眼天色,从左耳小巧黑色蓝牙耳机里听到段话,唇角的笑漾开些许,却不及眼底。
他忽然收了高尔夫杆,向越澍问道:“听闻,越伯父的城堡不仅有各种球场,还有个风格独特的农舍?似槿有些感兴趣,不知越伯父能否引路,带似槿游览一番?”
越澍怔了下,没想到尹似槿会对农场感兴趣,回过神,忙答应下来,叫人把车开来,两人上了车,朝城堡内最靠近山下的农场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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