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是正常高中知识,就算超点纲,也不可能让人高一就捧着大学的高数微积分直接读,这么变态。进行的也是正常人际交往,她又不搞小团体,在学校也是规规矩矩的,最出格的行为也就是上课摸摸鱼,偷偷翻杂志看点小说,逃课都没逃过一节。哪来那么多勾心斗角,阶级差距。活下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活不下来才神奇吧。
荆梵音有苦不能说,含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奶茶,补充口仙气冷静。
越渺瑆看她这样,想到昨晚靡音与她截然不同的表现,忍不住又说“梵音你——”
“做的没错。”
越渺瑆话没说完,便被一道沉冷无情绪的声音打断了。
荆梵音和越渺瑆怔怔地对视了良久,荆梵音摇头“不是我在说话。”
越渺瑆眼神那是谁?
荆梵音眼神不知道。
前面阳光耀眼的大片玻璃外,忽然有人从甲板上坐起来,手长脚长,穿着深色连体泳衣,干练的短发。那人起身,绕到进入船舱的门,走进来。
荆梵音和越渺瑆目光跟着那人,等人走进船舱,身上没有闪瞎狗眼的阳光了,她们才瞧清,是段干虞。
段干虞身上的连体泳衣已经干了,短发还有些微湿,估计是之前游了泳,刚刚正在甲板上晒太阳。她身段修长,浑身不见丝毫赘肉,比例非常好,就是……胸有点平。
荆梵音有点可惜,可惜了会儿,又想,不要紧,还能长,也才十六七岁,段干小姐姐还是很有希望的。
“不要学你那妹妹。”段干虞说。
从容走进船舱,段干虞走到吧台后面,动作娴熟地拿出个圆桶型厚底玻璃杯,放进一块球形冰块,又不知道从吧台下面哪里,又摸出个细口玻璃瓶,她拔了玻璃瓶塞,就往杯里倒。
段干虞“昨晚的情况,你出声劝了,才是让似槿难堪。”
晶莹的透明液体倒入杯中,球形冰块受力不停转动。
半晌,越渺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出一声“为什么?”
透明液体刚好到杯中一半,段干虞很克制地收手,一边塞回瓶塞,一边没什么表情地说“因为似槿是会长,而我们,都只是副会长。”
荆梵音“……”
越渺瑆“……”
有什么关系?
这又不是在学校。
似乎是觉察出了这沉默气氛中的智商差距,段干虞举杯的动作顿了顿,抿了口,放下杯,她双手撑在吧台上,抬眼看来,微湿的短发遮了半只眼,冷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也很淡漠。
荆梵音“……”
越渺瑆“……”
心口噗通一声跳,像极了心肌梗塞的感觉。
又a又帅,忽然t到了学校匿名论坛里那群迷妹口中段干木兰的魅力。
“你是尹家人,更是似槿正式向各家表明过,他认可的人。别人当众对你呼来喝去,无异于公然打似槿的脸。昨晚似槿说的没错,不是似槿不够冷静,而是阿琰,太容易因你妹妹失控。”段干虞望着荆梵音,凤眼并未全然睁开,墨色眼珠,还有小半藏在上眼睑下,“任何群体都有主次,兄弟也一样。主次一乱,个体间的平衡,就会乱。”
越渺瑆“……”
荆梵音“……”
沉默十多秒。
越渺瑆垂眸,若有所思起来。
荆梵音果断放弃了思考,她问了另一个问题“段干学姐,你那杯子里的,是酒吗?”
她记得,尹似槿貌似是禁止他们饮酒的吧,除非是有长辈在的场合,为了尊重照顾长者,才会让人备上酒水,他们也才有机会偷偷喝一口,其他时候,不论是私下还是公开场合,基本酒的影子都找不到。
段干虞脸上十分罕见地出现一瞬僵硬,也不知道是因为猜到荆梵音心里想的,还是因为她那声“段干学姐”,毕竟平时叫学长的人太多,她也听习惯了。
很快恢复没有表情,段干虞果断否认,脸不红心不跳“不是,只是矿泉水。”
荆梵音“……”
我信了你的邪,我都闻到酒香了!
段干虞不打算继续跟两个追剧追得全程诡异姨母笑的小女生,待在一个空间,她端着自己的玻璃杯,绕出吧台,走上通往外面的白色楼梯,刚踏上两阶,忽然回头,视线不知道是落在荆梵音身上,还是越渺瑆身上,又好像是宽泛地笼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冷寂锋利,宛如十步杀一人、杀人不见血的剑客。
荆梵音“……”
越渺瑆“……”
两人唰唰并拢腿,挺胸抬头,手放好,忽然端正得像三好学生。
段干虞“不准告状。”
荆梵音、越渺瑆点头如捣蒜“好的!”
甚至还想在嘴上比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段干虞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船舱入口,荆梵音和越渺瑆同时松出一口气。
越渺瑆很小声很小声地对荆梵音说“我好像有点明白,学生会的人,为什么最怕的是段干木兰了……”
荆梵音极其认同地点头。
外表温柔的尹似槿,寻常民众瞧不出那天使皮囊下扭曲的内心就算了。能进学生会的那群学长学姐,也不是寻常天之骄子,不怕日常没人性压榨部员劳动力的步微生,不怕冷面酷神安琰,不怕绵里藏针的笑面虎司修问,就怕面部神经调节有问题常年面瘫的段干木兰……还是有道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