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之握住它的一方犄角,“你万不及容音,龙族万年,想不到后继无神。”
容游神识道:“休要再提容音,若不是你,容音为何会寂灭五百年,她的神识为何此时还未复萌!”
陈易之手中金剑,自龙背落下,劈开了龙鳞,血涌如瀑。
龙吟长啸,划破寂空。
这一声长吟引得下方仙兵齐动,朝黑烟中的鬼将魔怪扑去。
黑白两道旋风相交,兵器相击,铮然大响。
容游的龙身软绵绵地自半空降落。
司空老道拂尘一扬,险险地接住了他。
“神魔,你欺人太甚,带领魔众鬼将,杀上仙门,罔顾天道!”
陈易之:“我最恨假道士。满口仁义,伪君子。”
司空老道面色一僵,号令徒众,祭出法器,九个道人各立一方,法剑垂悬,开始布阵。
轩辕一派炼器修丹,法剑皆有九天玄铁而造,剑气泠然。
陈易之看八八,九十一道道符祭天,红色经文波动,脚下阵法成八卦之势,意欲将他困在其中。
“诛仙阵法,尔等宵小,不过雕虫小技。”
他手中金剑直指九天,乌云骤聚,天雷齐鸣。
一道又一道惊雷劈向八卦阵。
道符裂成碎屑,纷纷扬扬而落。
白小雨见陈易之黑袍翻飞,额前红莲似火,宛若地狱修罗。
只听他冷冷清清道:“仙神二界相连,尔等苦苦镇守神的天道,可神界之门未开,无一神君来助,看来,在诸神眼中,你们不过蝼蚁,皆可弃之。”
司空老道被一记滚雷劈中手中拂尘。他身形一晃,退了半步,绮罗立刻赶来扶住他的背心,递给他一颗丹药,“师傅。”
梵鱼的神识传音道:“固虚的仙体在轩辕门中。”神音未落,陈易之的身影便从空中消散不见。
司空老道大惊道:“快,快回轩辕门,此乃调虎离山计。”
白小雨祭出叶片追随陈易之的气息而去。
轩辕门的白玉石阶近在眼前。
陈易之停下脚步,忽而转头对她说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我?”
白小雨显影而出,“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陈易之:“自你从云台跃出之时……”他微微蹙眉,“你的修为大有增益。”
白小雨不知为何,本能地避过了金莲之影,只道:“我在云台之中打坐,吸收了不少灵力。”
陈易之沉吟片刻,“轩辕门中,奇门遁甲之术尤多,你当真要和我同去?”
白小雨闻言,怂道:“那我……呆在你头发上?”
陈易之轻笑一声。
白小雨只觉身上一轻,就化作了陈易之玉冠之上的桃木簪。
她闻到了一股血的腥气。
“你受伤了?”
司空老道的诛仙阵虽杀不了他,但是九道合阵,加之与容游先前一战,陈易之确实受伤了,他的后背被剑气所杀。
陈易之却说:“无妨,是龙血。”
白小雨见过陈易之手剥青龙,放下心来。
踏上轩辕门的白玉石阶,陈易之一路疾行,手持长剑,与阶中剑魂相击。
白小雨趴在陈易之发间,只觉眼前刀光剑影,几阵风过,他们便站上了白玉阶梯的顶端。
轩辕氏有三道石门。
白小雨定睛细看,却见中间一道石门和最右一道石门隐有雾气。
她开口道:“好像是左边那道门。”
陈易之:“你能看见幻阵之术?”
白小雨老实巴交:“我能看见白雾,不知道是不是幻阵?”
陈易之:“云台之中的灵气果是充盈,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
白小雨心虚,没再接话。
陈易之手中一挥,那最左的石门便被推开。
幽深的甬道,两旁石壁上托着烛台。
灯火憧憧,烛影微晃。
白小雨:“轩辕门不是自诩仙门第一大派,怎么这做派这么……不正大光明?”反而像盗墓题材?
陈易之:“司空老儿必是猜到了我由此一行,才会将整个轩辕门以诡术为阵,藏匿固虚的仙体。”
陈易之脚步未动,开口道:“借你的白羽扇一用。”
话音刚落,那一柄白羽扇便落到了陈易之手中。
他一挥扇,那甬道内的烛火骤然熄灭,漆黑一片。
袖袍翻飞间,一道星河高挂点亮了漆黑的甬道,而甬道也显现出了真实的原貌,是一道往下的阶梯,深不见底。
星河照耀下,陈易之徐徐而行。
白小雨闻到了陈易之散发出的隐隐薄荷沉香,和八荒之地的冰冢内的气息一模一样。
“你身上为何会有薄荷的味道?”
陈易之凝眉道:“我并不知晓我身上有薄荷的味道?”
白小雨吸吸鼻子,“就是薄荷沉香,没人告诉过你?”
陈易之笑道:“无人告诉过我,兴许也是缘于,从来无人栖于我发间。”
白小雨脸上蓦地一热,无话了。
行到阶梯下部,水声渐起,哗啦啦,似流水,似飞瀑。
不过片刻,那水流便漫上了阶梯。
陈易之祭出一方叶片,置于水上,踏浪而行。
头顶的星空向远处蔓延,他们恍然已是置于一方水域之上。
几粒青色光斑自水中浮出,在水面之上翩翩飞舞,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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