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
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幸而,不等他犹豫上几秒,孟际年已经伸手拿了车后座的一条薄毯,轻拢在霍乘星身上,同时探了探霍乘星的额头温度。
由于二人捆绑的原因,孟际年作为系统能时刻监控到霍乘星的身体数据,而从数据上看,霍乘星没发烧,可他依然上手探了温度,垂眸端详着霍乘星的脸色,【有哪里不舒服么?】
孟际年询问时,搭在窗上的手已经收了回来,让霍乘星能照到一些太阳,可终究怕霍乘星觉得刺眼,又操纵数据稍微调整了下阳光落下的位置。
被孟际年一问,霍乘星恨不得拿着毯子把自己的脸都盖住,可能本来脸皮就厚,也可能当演员后锻炼出来的技能,就算心里再尴尬,霍乘星脸上也保持住了云淡风轻。
“没,就突然冷了一下。”霍乘星咕哝完,大大方方地伸出两条手臂环住孟际年的腰,“抱着你就不冷了。”
孟际年单手搭在霍乘星的肩膀,半搂着人,漆黑的眼瞳里映着细微的笑,【抱完记得说□□验,下次我改正,让你一辈子喜欢抱。】
“ok!”
二人在后座说说笑笑调着情,可怜了开车的司机,卑微地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再听,生怕打扰了两个年轻人间的气氛。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某个大门前停下,司机抬眼看了看上面偌大的【京市第六人民医院】八个字,作为在京市工作了三十几年的人,他自然清楚第六医院主治精神病,一些精神病人都被关在医院内治疗。
而在第六医院的后面,据说有专门关押有危害社会安全倾向的精神病人,平时甚至有警员在看守。
霍乘星和孟际年一前一后下车,看了眼前面的医院。
第一次来,霍乘星也没立刻往医院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早秋的树叶大都变成了金黄色。
在京市,九月的温度并不冷,白日能有个三十度,一阵风拂来,似有早秋的脚步也似夹着盛夏的回音。
孟际年神情颇淡地从医院大门处收回目光,牵住霍乘星的手,【我本来猜测你不可能来见霍蘅。】
被证明有精神病从而免于坐牢的霍蘅,正待在第六人民医院里,一日日望着天空,心中期待着某天谢臻能完全击败霍家,能在谢家做主他未来的人生,而后来医院亲自带她回家。
“你猜测很准呀。”霍乘星牵着孟际年往医院里走,“霍蘅不算计我爸的话,我也懒得来看她,浪费时间。”
自从霍蘅上次去霍家公司,整整两个月,霍乘星都不曾来医院,直到昨天,谢臻的计划暴露于网友们眼前,直到谢家元气大伤,霍乘星突然觉得合该来见一下老朋友。
看望精神病人的话,有相对严格的手续,霍家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人,不然谢臻也不必担心有霍家盯着,而让霍蘅一直待在精神病院里。
谢臻不喜欢霍蘅不假,可同时,他又觉得一个能帮上忙的有用工具,必须控制在眼前才能让人放心。
一位面容和善的医生领着霍乘星、孟际年二人来到后院,里面有很多个单人房间,整体像养老院的布局,唯一不同在门窗都有防盗栏,而且日夜锁着,除非有医院的人开锁,不然病人只能待在屋子里。
路上,霍乘星顺着门上的小窗,看了看室内的环境,一窗一床一个桌子,再有一个卫生间,不甚明亮而窄小的环境,长期待着,精神再正常的人也可能抑郁,“他们每天能出去欣赏风景么?”
“当然,上午十点和下午五点都有统一的活动时间,有专门的人员看管,防止出现混乱,除了自由活动,医院也时常安排一些手工、种植活动等,有些病人已经在医院里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在医生回答期间,他们前面的一间屋子里恰恰有个病人精神失控,被医院人员压在床上打了镇静剂,见状,医生轻声补充,“每周五我们将对病人做全面检查,时刻了解他们的精神状况,有时突发情况,将会采取一些医学手段让病人安静下来。”
霍乘星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同时心里在想,霍蘅假装精神病前,有了解住在精神病院里将面临的情况么?
很快,三人来到了最靠里的一间屋子里,医生敲了敲门,紧接着,伸手拉开了门上的小窗,“24c床病人,霍蘅,有人来看你。”
霍乘星一来就看见了霍蘅,身形比上次见到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皮包骨,此刻,正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的天,二十几的年纪,浑身上下却流露出一种老朽。
而医生说有人来看你时,霍乘星清楚瞧见霍蘅欣喜地回头,烧痕严重的脸上带着无限憧憬,仿佛一直等着的人,终于来了。
下一刻,霍蘅眼里的光亮散去,被浓浓的恨取代,黑黝黝的眼神淬了毒似的盯着他们。
霍乘星觉得倘若目光能化作实质,自己早在霍蘅的注视下死了千八百次了。
一见到霍乘星,霍蘅再也控制不住冲上来,紧紧地趴在门上,两手死命握着小窗上的铁栏,目眦欲裂地瞪着霍乘星,很像正在诅咒的女巫,“霍乘星!你害了我整整两世,让我毁容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哈哈哈哈哈,你马上也要被报应了!”
霍乘星拉住了差点上手的孟际年,挑眉轻笑,“谢家快被吞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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