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安惹怒季景泽,有一半的原因是在叶瑄身上,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想为叶瑄报仇还是故意借此找季景泽麻烦,但这都和叶瑄脱不了干系。
叶瑄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不管心中再怎么愧疚,她也不会做多余的事。
她这个人一直都很冷静,否则也不会在本性有那样坏毛病的情形下,还依然稳稳当当的坐住家主的位置。
皇帝不能找,私底下求一下王孜也没人知道。
王孜叹了声气:“陛下给他加长了时间,一是为了补偿皇太孙,二是为了管教他那种坏脾气,你也别多管这件事了,二皇子自己会调节,你记得好好学习吧。”
叶瑄顿了片刻:“我明白了。”
……
季景泽昨天才与宋折交谈了有关之事,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短短一天之内,所有的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他走进学堂,叶瑄抬起头站起来,在一旁向他问好,语气如平常:“皇太孙。”
季景泽着实愣了一下,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叶瑄会各种不痛快。
他以为叶瑄会生气,毕竟无缘无故地直接换来了他这里上课,换了季景泽自己也会觉得不满。
但叶瑄这样,哪里像不满,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似乎只是简单地换了学习地址一样。
叶瑄对上他探寻的视线,对季景泽颔首,随后继续坐下来学习今天学习的内容。
如果昨天心中下的决定是豪情壮志,那今天的季景泽可以说尴尬死了。
他没有同龄玩伴,接触最多的就是季成安和叶瑄,但这两个人恰恰和他关系都算不上好。
昨天所做的事不过是为了挑拨她和季成安的关系,没想到事情阧转,现在叶瑄已经和他成为了同学。
季景泽并不是很擅长和别人相处,他没有季成安那种天生的开朗。
好在这一方面是叶瑄的长处,而小孩子间的友谊又最容易建立。
况且两人都有差不多的目标——成为朋友。
虽然一个想要利用人家价值,而另一个只是单纯地听从母命。
宋折拄着拐杖弯腰走进来,他看了眼坐得端正的叶瑄,慢慢走上讲台。
“你们都认识,那我就不用多说别的介绍了,”宋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叶瑄,“我听你祖父说,你是自己要求过来上课的?”
“是。”叶瑄回答。
季景泽又是一愣,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怀疑自己耳边的助听器是不是坏了。
叶瑄主动过来的?开什么玩笑?
她就算不讨厌自己,也没可能为了他请求转过来吧?她就不怕得罪季成安吗?
“为什么会想过来?”宋折问。
季景泽的心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难道是内阁大臣逼她来了?不对,她都说是自己来的。
叶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想说。”
宋折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他的拐杖动了动:“你这孩子。”
季景泽悬着的心失落地放了下来,叶瑄也太奇怪了,他还以为有什么正经回答呢!
……
和这边逐渐变好的氛围相比,季成安那里则是完全闹上了天。
“父皇又罚了我一个月?!”季成安从椅子上跳起来,大骂道:“你乱传什么消息,我好好待在宫内,又没出去见人,凭什么罚我一个月?季景泽呢?都有人还去看他了呢,父皇没有罚他?”
来传话的侍卫向他行了个礼:“皇太孙已被解禁。”
季成安一愣:“凭什么?凭什么他被放出来了?我要去见父皇。”
侍卫拦住要跑出去的季成安:“陛下说了,您什么时候知错了,那什么时候放您出去。”
宫人缩着身体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季成安和皇帝身边的侍卫吵闹,他不是不敢上前,但以他对季成安的了解,他要是拦着,那下一个死的人一定是他。
季成安从前几天中尝到了甜头,能屈能伸地说:“我知错了。”
“……”
侍卫无言以对,他知道二皇子十分顽劣,但他不知道二皇子这么上道。
侍卫干巴巴地说:“这个得等陛下判定。”
季成安开始哭起来:“那你带我去见父皇!凭什么季景泽都出来了我还要呆在寝宫里,不公平,明明是他先打的人。”
侍卫似乎慌了,拦住二皇子是职责,但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惹哭,那这就要命了。
“叶小姐已经去了皇太孙那里,您要是再怎么闹下去,陛下可能会再次加长处罚日期。”
他这话刚一说完,哭闹的季成安突然停下来,他抬头看着侍卫,眼中没有半点泪光。
“叶小姐去了皇太孙那……”他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眼眸透亮却又隐隐约约带着危险:“什么意思?”
见他不再哭闹,侍卫松了一口气。
“王先生最近有事,不能够完成教授,陛下就让叶小姐跟着宋先生,叶家怕到时功课跟不上,就干脆让叶小姐直接留在皇太孙那里,以后您大概就得一个人跟着王先生。”
皇帝是直接下的命令,因而这些侍卫们并不知道叶瑄是自己先向老叶铮请求的。
季成安问:“叶瑄就没有闹吗?”
他和叶瑄铁哥们,叶瑄肯定知道他讨厌死季景泽。
昨天叶瑄去看季景泽,说不定是有事,季成安可以原谅,但这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季成安相信她不可能听父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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