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有些紧张,低声道:“殿下,臣妾……”
“嗯?”鉴于明日早晨还有半场仗要打,胤礽打算今夜与福晋盖被子纯聊天的。
哪有一见面就哼哼的呀?得先熟悉熟悉,至少知道个名字不是?才不是他第一次,怂呢!
于是他问福晋名儿,闺房里私底下称呼的那种。
瓜尔佳氏脸红了,温声道:“臣妾单名昭敏。”
胤礽一愣:“赵敏?”
“昭如日月之昭,钟灵敏秀之敏,是阿玛取的名字。”
光明美好,钟灵敏秀,从名字上便能看出父母对孩子的期盼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瓜尔佳氏找准机会,悄悄告诉胤礽:她小日子来了。
说完这些,她有些忐忑,悄悄去瞧太子的反应。
钦天监挑选良道吉日又不会问她几时来月事,这个月还提前来了,也太不争气了一些。毕竟,成婚当夜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时候,这时候来了月事,就显得很扫兴了。
太子恍然大悟,想了想对她道:“那你,多喝热水?”
瓜尔佳氏一脸懵:啊?
总觉得殿下与她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这边,经历了最初的紧张过去,胤礽率先找到了舒适的模式。
晚上啥都不做,就是纯聊天,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福晋的脑子,果然是有才气能共鸣的脑子。
人家谈星星月亮,那是风花雪月,胤礽谈星星月亮,说的是宇宙大爆炸,银河系太阳系,离太阳由近到远:水金地火木土天海,八大行星!
瓜尔佳氏不疑有他,出身教育注定了她不是个知情趣的人,也不似她阿玛其他侍妾懂得讨好当家男人。额娘教导她端庄、大度,看透了侍妾们争宠的手段,心知肚明即可,作为嫡福晋,为丈夫管好家是她的责任。
没见识过别家如何相处的瓜尔佳氏理论知识一堆,实践经验为零,半点没觉得与殿下纯聊天有什么不对,聊到新知识,不知不觉已是听得入迷。当听众时还会举一反三提问,果真是如她名字一样的钟灵敏秀。
胤礽发现,他福晋的脑子灵光,记忆几乎过耳不忘。
今夜,皇宫之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直庆祝到夜色深了,众宾客这才散去。
皇太后精力不足,率先回去歇息了,留下皇贵妃及四妃协理后宫,处理残局。
喧闹过后,夜深人静时,康熙又钻进了他的小黑屋里,絮絮叨叨地对着赫舍里皇后的画像说至半夜。
儿子长大了,老父亲欣慰啊!
娶了嫡福晋,成了家,以后人生中就有了另一半。也许阿玛就不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了。
之前有多么兴奋,这会儿康熙就有多么失落。
此前投入了多少心血来培养太子,心里的反差就有多纠结。打鸡血的上头劲儿过去,康熙就体会到失去的感觉了。
没娶妻以前,自然是阿玛、额娘第一位,待有了妻,日后有了子,自己组成了家庭,阿玛与额娘可能就要排在后头了。
康熙嘀咕道:怎么老大娶妻时朕就没有这种感觉?
他对赫舍里皇后画像道:你说朕是不是有病,怎么之前盼着保成成亲,待他真成亲了,反而心酸了?
果然还是因为既当阿玛又当额娘的缘故,所以感情也变成了双份吗?
也许惠妃当初与他现在会有同样的感受?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想得多,康熙晚上喝得有些高了,又不想在今日招妃嫔侍寝,于是一个人在小黑屋里睡。睡到了清晨,梁九功在外头提醒他时辰快到了。
帝王起身来洗漱了一番,酒意也清醒了。这会儿再看外头晨光微熹,为自己昨夜情感丰富的状态哑然失笑。
害,太子成亲才好呢,总比他看破红尘成仙了好,成了亲有了家室,那心可就定了,没成亲,才是真正地飘在空中,没什么牵挂,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待那股舍不得的劲儿过去,康熙开始盼着太子携福晋前来拜礼,昨夜是新婚夜,还不知道小两口处得怎么样了。
康熙有一点点担心,他一担心,折磨的就是身边伺候的太监:“梁九功啊,你说太子他拒了朕教他人事的侍,他能应对吗?”
这种事情问他一个阉人,他怎么回答?
梁九功脸色抽了抽,知道皇上又开始操心了,于是低声答道:“太子殿下是自学成才,他曾经说过对生理、生物知识极了解。”
康熙还在担忧,毕竟儿子是个初生牛犊,光懂得理论知识有什么用,一没宠幸过通房侍妾,二没看过辟邪图,他真能懂那些男女情趣?到时候别把刚娶到的福晋弄伤了。
康熙自己实践经验一堆,这种实践心得,只能闷在心里,哪有拿出来教儿子的?
梁九功闷头不说话,自从殿下婚事定下起,皇上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状态,一边兴奋,一边又止不住得操心,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之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候不要搭理,只要顺着皇上即可,若是搭上话,他能念叨许久。
在康熙的期盼中,毓庆宫的掌事嬷嬷率先来禀告昨夜情况:福晋身体不便,昨夜太子殿下与福晋并未圆房。
帝王那担忧顿时就泄了气,神色难掩失望。
“没圆房?”朕还盼着小皇孙呢!
“皇上,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梁九功小声劝他:可别念叨得太子殿下烦了,到时候又沉迷政务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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