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前辈和顾景书握手,笑言:“我这辈子佩服的人很少,余慕学长是我一直想超越的目标,顾学弟倒是颇有些他当年的风采。”
漫漫在一旁听见,悄悄抬眼去看底下那个朗眉星目气质风华的男子。那人只不过嘴角轻舒,安静坐在那里,却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忽然他目光望过来,两人视线碰了个正着。偷窥被发现的漫漫,明明心里紧张要死,表面仍故作镇定朝他微笑点头。收回目光后,却再也不敢看其他地方。一直到离场她仍觉得背后有道目光灼灼,似藏无限深意。
郑老大对比赛进行简单的点评后就撤了,留下一干成员跟在顾景书身后。
“顾学弟,你是准备去医院看望学妹吗?我们也约好现在去,不知道学妹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顾景书说了医院名称和病房号,扫一眼眼前的七人,皱眉:“车子坐不了这么多人,要不然这样,鉴于女士优先原则,我送她们三个,其余人打车过去?”
男生们表示没有异议。
顾景书的车子停在三个女生面前时,周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前门,径自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漫漫被她的速度震住,敬佩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跟着另外一个安静到近乎透明的女生坐进后座。
前往医院的路上,周韵东拉西扯,漫漫她们没出声。顾景书偶尔回应一两句,都是因为那些话题与童谣有关。周韵似乎也察觉他的不耐,终于闭上嘴。不过等她不说话,顾景书反而主动开口,只是攀谈的对象不是她。
“那天真的很抱歉,让你等了很久。”
漫漫低着头:“你上次已经道过歉了。”
周韵本来还在纳闷他话中的内容,在听见漫漫的回答后,脸上造作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看着后视镜中那个身影,目光中的怨愤更深了。
顾景书趁着红灯,瞄一看后视镜中某人低垂的脑袋,忽然有了仔细解释的冲动:“上次我本来已经在去的中途,结果接到电话说小谣出了车祸,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后来在医院,因为她父母还没赶到,她又误以为自己的伤势严重,所以发了顿脾气……”
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解释这么多,感觉很奇妙。这几天胸口的烦闷,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她没抬头,低低问了句:“然后呢?”
他顺着她的话:“然后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邀请你的机会?”
“好啊。”脱口而出的瞬间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会犹豫,可是没有。只要这个人说什么,她都会本能的想答应他。
就好像十六岁那年,她和同学在做黑板报,他和朋友从窗外经过,无意间夸了句“这期的粉笔字写的比上期好”,她因此主动揽下一学期的黑板报。而这一切,都只因为她喜欢他。
为了这份心情,她愿意努力再努力,即使这在大多数人看来难以理解。
二十一、旁敲侧击
副驾驶上的周韵默不作声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泛起冷笑。她一直看不惯徐漫漫,明明她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可是自己却只能是替补。直到某天听见专业里有人说徐漫漫和余慕学长很熟,她才了悟。自此,看徐漫漫越发不顺眼。
一直到抵达医院病房,周韵都异常安静。不过前方顾景书与徐漫漫的对话,她一字不落记在心上。
房间里的花篮堆满角落,病床上的女孩正在看书。她身旁一个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正在给花瓶换上鲜花。
“童姨好。”顾景书礼貌地问好。
中年妇人转身看见是顾景书后,得体的笑容多了些几分亲切:“景书啊,你来啦。这丫头刚刚还在念叨没能去现场观看你的比赛呢。这几位是?”
门口除了三个女生,几名男生也正好抵达病房门口,一群人颇为壮观。
“这些是我辩论队的队友,跟小谣也认识,比赛完特意跟我一起来探望小谣的。小谣今天怎么样?腿还疼不疼?”
童母无奈地瞥了女儿一眼:“腿倒是不怎么疼了,就是吵嚷着房间里闷。”
“天天呆在这里,确实很闷嘛。”童谣嘟着嘴,然后问顾景书:“今天比赛状况激烈吗?有没有赢?”
“嗯。”简洁的顾氏风格让童谣有些不满,转过头问离她最近的周韵等人:“学姐,今天比赛状况到底怎么样?化材院的实力如何?能不能说些好玩的细节?”
“学妹,你这可难倒我了。说化材院实力弱有贬低对手之意,说我们自己太厉害又有王婆卖瓜之嫌。总的来说,你的景书哥哥表现出众,每个问题都直击对方要害,引得掌声阵阵。不过赢得比赛,其他人也功不可没。我这样说你估计也没办法感受到那种氛围,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赶紧养好伤,然后亲自观看接下里的比赛。”
周韵正常的时候还挺会活跃气氛的。一番话说下来,原本有些拘谨的成员们,此刻放松不少,跟在一旁说了许多趣事。
漫漫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只是想着大家都认为顾景书与童谣是一对难免有些郁闷。更重要的是,顾景书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当面反驳。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因为病人要多注意休息,众人也不好意思打搅,所以坐了一会儿就撤了。
因为大家都回学校,时间又不急,于是有人提议坐公交车。漫漫第一个赞同,平日家里管得严,交通工具都要管,这会儿家里大人管不着,自然也由着自己心性来。周韵看漫漫的神情里透过一丝不屑,然后出声拒绝了提议,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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