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顾南铭的情况,楚梨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再者,除了顾南铭,其他也没什么可以迅速赶来的人。
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陈劲生的电话,更不用指望他。
楚梨见她不说话,开口问:“怎么了吗?”
“没怎么。”倪迦收回打探的目光,“昨天,谢谢了。”
楚梨低下头,“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找你说话,你才会被老师骂的。”
倪迦对她这种自我归罪的做法感到无语,“我晕倒是因为感冒,不关你事,也不关老师事。”
楚梨还是说:“对不起……”
“你瞎对不起什么?”
楚梨却不再说话。
她为现在的自己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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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日子像在流水。
下过几场大雨后,a市降温了,早晚温差变得很大大,晚上需要裹一件外套,才能抵御骤凉的风。
顾南铭去西安的那天并没有告诉她,他落地了,才在微信上发来一条定位。
倪迦让他好好学习,顾南铭回了原封不动的四个字给她。
他们的聊天本就不频繁,大多是见面,他走之后,倪迦也很少外出了。
他的朋友圈不再是泡吧蹦迪各种莺歌燕舞的小视频,变成了校园里,一群人打打闹闹的片段。
他阔别校园已久,里面的一切都让他新奇。
他本就性格好,北方人身上那些豪迈直爽,他都有。
他不难交到新朋友。
新的环境,顾南铭适应的很好。
那个街头巷尾的小混混顾南铭,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在高三越来越快的节奏里,倪迦的每天过得麻木而重复。他们喊着冲刺口号,她冷眼旁观,他们刷题,她看着卷子出神,他们定着目标,研究各种各样的报考志愿时,她一片迷茫。
但迷茫之余,又有那么些期待。
她会去哪里上学?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未来也许很好,也许更糟,但都值得期待。
尤其是,对于她这种身处黑暗的人来说,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是她摆脱过去沉重枷锁的全部希望。
她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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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程硕的消息时,倪迦是有一丝犹豫的。
他约她放学后在学校后街一家甜品店见面。
这段时间以来,赵茹和他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弄得班上都不得安宁,楚梨夹在中间难做人,常常一脸为难的跟倪迦说,让她别生气,理解理解赵茹。
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连楚梨自己都烦了。
倪迦没有生气,她也不会去理解谁,不管赵茹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
没有交集的人,倪迦冷漠的很。
不管今天程硕是要和她告白还是告别,都是时候和他把话说清了。
他的喜欢,对她来说是负担,是累赘,既然她怎么漠视都没有用,就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反正横竖她不怕尴尬。
倪迦准备赴约,放学过后,她谁也没理,拎着包就走了。
学校的后街口,一如既往的摆满小摊小贩,各种烧烤油炸类食品,还有水果摊。
人来人往都是些放学不回家的学生,要么就是半大点的街头混混,这条路里网吧快餐店理发店什么都有,各色人物的聚集地,三五成群,吵吵嚷嚷的。
自打不在烧烤店打工,倪迦倒是有些日子没来过这儿了。
都是些不太好的回忆,一踏上,就难免要想起。
倪迦去商店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然后捏扁,扔进垃圾桶。
她又点了根烟,冷漠的看着人群,直到抽完,掐灭,才抬脚走进街。
甜品店在街道老里头,倪迦走到一半,就发现有人跟着她。
她从路边的倒车镜往后看,是两个男人,流里流气的。
这街上到处都是这种穿着打扮的人,他们明目张胆的跟着她,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她七拐八拐,试图把那两个人甩掉,但很快,她发现跟踪她的并不止身后那两个。
另外两个人,堵在她的去路上。
她被逼的只能左右走,最后,被那几个人逼进一个死胡同里。
后街之所以混乱,又是打架又是三教九流的,因为地势复杂,都是些横七竖八的小胡同,最适合举行这些小活动。
路人只会路过,根本不管里面发生什么。
倪迦无路可走,她回头,那几个男人堵在她身后。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余光瞄着周围,除了灰尘,烟蒂,就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袋。
没有一样是可以用来防身的。
倪迦把手放进口袋,不动声色的摸到手机。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的出现,让她冷汗瞬间打湿衣襟。
不知是曾经的记忆里他太威风凛凛,还是现在的他太落魄,他不再是“大哥”,尽管身形依然壮实,但那张脸已经完全走了样,只剩一堆横肉,里面钳着一双窄小而阴鸷的眼。
倪迦不自觉往他的耳朵望去,缝愈的并不怎么样,新长出的肉像瘤子,鼓成一个包。
他朝她走去,嘴巴一咧,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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