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苍不解:“什么事?”
越凉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还记得你们同我外出捕猎的时候,找到的那个山洞么?”
惊蛰高兴地抢答:“记得!就是那些,有很多蓝色石头的山洞!”
越凉点点头:“对,那些石头叫灵石,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埋在山洞深处,有可能一整座山都是灵石。”
“灵石在前世……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上古,是最重要的东西。它是灵流的结晶,用灵石驯养出来的兽类比大荒上游荡着的,具有更多灵流。甚至可以直接用灵石造一个大型法阵,从中获取灵流,不再需要冒着风险狩猎。”
舜苍觉得自己隐隐理解了祖神的意思,“我族族人虽有力气,但兽形太小,终究不方便。更何况开采灵石需要庞大的劳力,耗费大量时间,单凭我族目前的力量难以实现,所以才需要想办法役使六翼神。”
越凉赞赏地同他碰了碰拳头:“待我们有足够多的灵流储备,就能饲养家畜,垦荒种地,乃至使用机关,一切的苦力活儿都能得到解决。这是玄武族从前的生存智慧。”
“制成几个供灵法阵后,就可以开始制造机关了,机关术非常有用,待日后从族中挑一批聪明的玄武,我亲自教。”
惊蛰兴奋地举手:“是不是上次的‘榫卯’?”
越凉笑道:“和那个有一些类似,但大体来说还是很不一样的。”
惊蛰举起了双手,兴奋道:“我要学!”
越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好,教嘛,叫几个小伙伴来,我一块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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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族中大小适宜,又仔细嘱咐舜苍,将六翼神们看好,以免生出事端。便疲倦地回了拜神殿二楼,他和太炀的小藤屋。
太炀此刻正维持着小黑龙的样子伏在床上,见到他进来,抬起头,细长的龙须荡漾着。
“你回来了。”
越凉嗯了一声,三两步上前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摊平成一个大字,“好累啊——”
太炀垂下视线,龙须轻摆,将他遮在脸上的一缕发拨开,“你本不必如此费心,孤将那块地方夷平便是。”
“滥造杀孽,必遭天谴。”越凉喃喃道,“前世是如何来着?”
太炀蹭了蹭他的下巴,“不记得了。”
越凉哼笑一声,“你倒也学会同我装傻,你变了。”
他抬起手,轻挠着黑龙的颈侧安抚,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微弱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斟酌着开口道:“我昨天,不是想故意推开你,包括今天早上也是。”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趴在窗边,看玄武们扛着小斧子出工,太炀从后面抱住他,被他冷不丁闪身躲开。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没能适应随时随地的亲密。
这种遗忘带来的茫然,总让他生出一种背叛的负罪感。
黑龙的大脑袋温顺地伏在他胸口,安静片刻,才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想去看月亮吗?”
越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太炀慢慢爬下床,龙爪落地的一瞬间,身躯庞大了不少,龙鬃翻飞,长至可供人骑乘的大小。
他说话时利齿若隐若现,“上来。”
越凉懵懵懂懂,爬到太炀的背上坐稳,顺手抓在了龙角上。
太炀:“不要碰龙的角……”
越凉自顾自调整着坐姿,一时没听清,“什么?”
“罢了,孤什么也没说。”太炀摆摆尾巴,脑袋扬起看向窗外,“坐稳了么?”
越凉:“坐稳……咦——呀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太炀便冲了出去,罡风卷得屋内一团糟。
硕大的黑龙盘旋而上,御风在林间飞行,沿着树枝和藤蔓迅疾而上,速度快得惊人,卷落无数枝叶。
越凉:“太快了啊啊啊啊!!”
他紧闭着眼,伏低在太炀的颈间,缩紧身子力求不从他的身上掉下去,耳畔是簌簌的枝叶晃动声和呼呼风声。
一个瞬间,只听哗的一声,太炀冲破了茂密林冠,飞悬在森林上空。顿时,周遭一片空旷寂寥,夜色深远,月光亮得好似白昼。
越凉甚至被月光刺得眼睛发酸,搓搓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太炀带他来到了一棵大树顶部,从这里望过去,可以将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月亮圆润硕大,晶莹似二月梨花,森林静默无言,更远的地方是黝黑的山脉和平原,再往那边,是笼罩在薄雾中的未知土地。
越凉沉默地看着四周,站得高,可以将整片森林尽收眼底。
“原来,我们住的森林这么高,都高进云里了。”他抱紧了太炀的颈子,避免自己掉下去,“这月亮真好看。”
太炀说:“你以前常常拉着孤,爬到屋顶上赏月。”
越凉顿了顿,轻声问道:“我以前,和现在比起来,有什么差别么?”
太炀说:“以前你说喜爱赏月,月似君子,七分润,三分寒。”
越凉于是笑了:“现在也喜爱,看来没什么差别。”
太炀顿了顿,才道:“还是有差别的,从前孤未曾带你赏过月,都是你拉着孤。”
“后来你说你不喜欢了,孤也把这事儿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几天码字加码大纲,我的手腕又开始疼了,贴了块膏药,码字的时候手指挥洒,味道飘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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