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玄武护短,实力强悍,只要是被他藏进了肚子下的人,他绝对会拼命相守。
更何况这城里的强者本就很多,夷伏,终辰,还有正从边境赶来的三只虎蛟。六翼神要以一敌众,实在是太难。
可是,这样就要放弃了吗?
愿巫大人给过他力量,且只要有祭品,依旧能源源不断地给予,他为何不试一下?
这个世界,不就是强者为尊么?
六翼神征服了中原,如今要征服极西,又有何难!
懂得掠夺的种族才能活下去!
巴尔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邪恶而诡异,越凉皱起眉,冷眼看着他要做什么。
“你比吾强,比这里所有活着的都强,吾认了。但吾绝不承认,吾比这里其他的活物弱小。”
“玄武,你阻止不了吾,只有善战的族神才能活下去,这是天道。”
“而吾族,便是为天命所选之子。”
他说完,突然猛地从地上跃起,挣脱开越凉的桎梏,头也不回地向远处残损的法阵冲去。
越凉面色一凛,对终辰说:“不好,他要有动作,立刻让所有人撤退回城里!”
号角声呜呜地吹起来,从城内远远地传扩出去,正在战场中厮杀的白虎们听到,开始有序后撤。
城门大开,沪天正在转换守城的姿态。
而另一边,巴尔全力冲刺进法阵里,利爪对着自己的心口毫不犹豫扎了下去!
暗色的血涌流出来,喷溅的血柱点燃残存的法阵,那地上竟又开始放起红光来。
他才支撑一会儿就坚持不住,眼前昏黑,腿一软跪了下来,法阵中长出数条混沌的触手,沿血迹吮舔,慢慢地爬上他的腿。
从触手晃动的间隙看去,这些东西竟在啃食他的躯体,断肢处血肉模糊。
巴尔的笑容扭曲成一个不正常的诡笑,沙哑地喃声道,“嘿嘿……杀,把他们都杀光……吾为魔主,这一切,就应当是吾的。”
“祈愿……您可否听到吾的愿望?愿巫大人!”
轰!以他为圆心,法阵红光大闪!
越凉低低地咒骂一声,心道这巴尔真是个疯子,便立刻回头,对还没进城的白虎士兵大声喊:“快跑,不要被这光照到!”
跑在最前面的白虎成功入城,然而队尾的那些来不及,瞬间就被红光拢了进去。
惨叫声远远地传来,听得越凉背脊发毛,震惊地盯着法阵里面。
血色的荆棘藤从地上长出来,紧紧地卷住白虎,血光仿佛墨染般自荆棘上蔓延到白虎的身体。
他们睁大了眼睛,惨叫声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随后,背后忽地长出羽翼。
昏黑的,硕大的六翼。猩红的羊角顶穿头部长出来,鲜血流了满头满脸。
转化完成,他们被藤蔓释放出来。
巴尔紧闭着眼睛,察觉到变化,愉快地笑了一声。
面色森然,哑然命令道:“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法阵中的所有六翼神尖声啸叫,疯了般朝沪天城扑去。
数量众多,竟呈难挡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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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亲眼所见,越凉还不敢相信,方才与白虎族的士兵殊死拼杀的,竟是他们的同族。
手足相残。
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这个诡异的转换阵法术底在他之上,一时无法破解。
越凉咬紧了牙,绞尽脑汁。
沪天的城墙上,此时亦是一片混乱。
终辰攥住一名副官的领子,朝对方怒吼:“不是让你们把这个法阵破坏掉吗,它为什么还能运作?!”
副官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辩道:“已、已经毁过一次,确实是不能用了!下官们也不知是为何……”
终辰把他往旁边一推,重又端起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法阵,向周围的侍官们冷声道:“看好城门,但凡有一个六翼神进城祸害百姓,我就把你们的皮扒来挂在墙上!”
说罢,将枪往身后一背,单手撑在城墙上,猛地翻了下去。
墙有十余丈高,他根本未作任何防备,径直坠落。
一道白光从旁边墙根处疾驰而来,在离他几丈远的地方腾空跃起,稳稳地接住,载他往那法阵的方向直冲过去。
终辰骑在虎背上,手握尖枪,哼笑了一声,问:“这么上赶着送死,你不怕那法阵也把你变成鸟人吗?”
“我自是知晓你不会放留百姓不管,你若要上,我便陪你。”夷伏跑动着,声音稳稳地说,“但先说好,你若死了,我定要殉给你的,莫拦着我。”
终辰不满地啐骂道:“说的什么话!你可别先死在我前头,告诉你,你若无了,我立刻去找一群更年轻更漂亮的小白虎,我看你敢死!”
夷伏失笑:“倘若如此,死人也能给气活过来了。”
终辰肃道:“莫打诨话了!西北侧有缺口,从那里袭进去,记得避开荆棘!”
“知道了。”
一人一虎朝那边疾驰而去,沿途无数发了疯的“六翼神”咆哮阻拦,利爪上的光比刀刃寒芒还晃眼。
终辰屏息凝神,目光如隼锁定了每一个扑上来的敌人,而后挑刺挥斩,枪尖迅捷若游龙。
“嗷——”
嘶哑之声不绝于耳,六翼神高亢的尖叫简直能穿透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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