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发呆,贤者时间还没有结束。
简瑶走过去,小鸟依人般躺在他身边,将脑袋埋进他的臂弯里,陆臻顺手揽住她,说道:以后,不要这样。
简瑶撇撇嘴:身体好像很诚实。
这个...这个我又不能控制。陆臻的脸颊挂着酡红,伸手摸到了简瑶的柔软的耳垂,轻轻的把玩着。
而且,你这样的道歉方式很吃亏,我本来...就没怪你。
简瑶抱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我越来越不好了,陆臻,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讨厌我。
她很害怕,很惶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开心。
陆臻的手顿了顿,然后坐起身,手落到她的肩膀上:永远没有那一天,我发誓。
简瑶眼睛湿漉漉的,含着泪花望着他,如无助的孩子般:真的?
陆臻伸手,指腹揉了揉她的眼睛:你在我身边,跟我说话,甚至跟我吵架,这些事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她眨巴眨巴眼睛:那你不要别的了么。
陆臻顿了顿,揉揉后脑勺:当然,如果你心情好,想给我点别的什么,我...我也不会拒绝。
*
那段时间,陆臻在家楼下总能看见同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高高瘦瘦的,皮肤特别白,长相有点小英俊,有几次陆臻和他迎面而过,他白色的眼仁里带了点黄渍,看着整个人精神状态也有些颓靡。
一开始陆臻并没有在意,直到某天下班回家,看到简瑶和那个男人站在角落里说话,简瑶看着情绪似乎很激动,脸都红透了。
她最近特别容易上火,神经很敏感。陆臻以为是粉丝恶意sao扰,正要上前阻拦,却忽然看到简瑶从包里摸出钱砸在那人的身上。
陆臻立刻顿住了脚步,隐在了树后面,观察两人。
简瑶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那人捡起了地上散落的钞票,嘴角挂了笑意。
这些年,陆臻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冲动莽撞,因此,他没有直接上前询问。
晚上,简瑶在洗澡,陆臻走到浴室门边,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瑶瑶,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浴室里,水流声忽然中断,简瑶沉默了半分钟之久,说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很不对劲。他沉声说:刚刚在楼下,我看到你给那个男人...
他话音未落,简瑶忽然拉开了浴室门,吓了陆臻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简瑶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长裤睡衣,用浴巾擦试着头发,说道:你看到什么?
就是...
被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陆臻竟莫名有些心虚,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可见光的事情似的:看到你给他钱。
简瑶沉着脸色说:哦,公司同事,之前借我钱,还给他。
是吗。
不然呢。简瑶背过身去,拿起梳子和吹风开始打理头发,不再看他,或者说,不敢看他。
简瑶是直爽的性子,并不擅长说谎,她的谎言哪怕是笨拙如陆臻,都能一眼看破。
但是他并没有拆穿她,走到她身后,低头吻住了她光洁的后颈项: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说,知道吗。
简瑶的身形明显的僵了僵,但她还是没说什么。
陆嫣特意去咨询过医生,简瑶的这些状况,很符合抑郁症前期的征兆。
医生说,抑郁症就跟心脏病这类疾病一样,不仅仅是单纯的心理障碍,甚至还会会有生理反应,譬如失眠、食欲减退、思维麻木、肢体疼痛的反应。
陆嫣没有办法再瞒着陆臻,她特意将陆臻叫出来,把这件事,以及她的猜测,原原本本地对他讲了一遍。
你说什么玩意儿?
陆臻显然没听说过抑郁症,所以很不理解,紧张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
陆嫣摇摇头,将医生给她的抑郁症的资料递给陆臻看,向他解释道:虽然没有明确医学证据表明抑郁症会基因遗传,但是医生说,绝大部分抑郁症都呈现家族特征,简瑶的母亲曾经患有抑郁症,并且...自杀了。
陆臻拿着资料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陆嫣继续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陆臻抬起头,眼睛里带了些微血丝:什么?
她喝了一口咖啡,尝试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但声线还是很难平稳:未来的简瑶,在生了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之后不到三个月就...自杀了。
啪的一声,陆臻手里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自杀...
他怔怔地地摇头,难以接受:你在乎说什么啊。
我没有胡说。陆嫣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爸,我们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绝对不能!
陆臻的手早已经冰凉似铁,他难以置信,紧紧攥着那份抑郁症的资料: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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