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姐在我屋里发现的,以后别想在我这造次了!”
萧桐不屑,“发现就发现,难不成她还向奶奶告状?”
司清湖贴近了萧桐,低头将付身牌挂回她腰间,一边叮嘱道:“你如今是教坊副使,我们还没定亲,大晚上的你进了我的院子不走,你让方才看着你进来的人怎么想?”
她们回来的时候,牙行后院还有几个杂役、艺伎走动,显然看到萧桐进了她的院子。尽管她们互相喜欢已经是人尽皆知,但一日还没成亲,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不然对彼此的名声都有影响。
萧桐张开双臂,识趣地配合她挂付身牌,委屈地哦了一声。
名声,还是因为名声,早知道就不当这个官了!
待司清湖挂好付身牌,要退开之际,她立即合上双臂,刚好把她拥入怀中,认真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向奶奶提了咱们的事,她同意为我们筹备定亲事宜了。”
“嗯。”司清湖浅浅一笑。
萧桐扶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狐裘,抖落上面的雪花,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我走了。”
司清湖对上她的目光,眼中多了几分不舍,下一刻,唇瓣就被两片薄唇堵住,温柔绵长的亲吻过后,薄唇沿着脸颊摩挲至她的耳后,密密麻麻的,惹得司清湖战栗不止,喘息也加重了,忍不住呢喃一声。
萧桐趁机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让我进屋好吗?”
这句话唤醒了司清湖仅剩的理智,差点落入萧桐的诱惑,她猛地把人推开,道:“不可以”
诡计没能得逞,像盆冷水浇在萧桐头上,最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院子。
司清湖久久伫立在屋檐下,看着萧桐背影消失的院子门口,想到和萧桐的婚事,眼中划过愁绪,叹了口气。
定亲?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除了一个不认可她和萧桐的父亲李枣,连个能做主的长辈也没有,不知道这样成亲会不会委屈了萧桐?
萧桐回到家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浑身躁动发热,把被子从脖子拉到了腰处。最后侧身躺着,面朝外面,盯着外间里间相隔的月门,仿佛能穿透门扇看到一墙之外的司清湖。
她承认自己有点食髓知味了,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就想着到晚上。送司清湖回家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要回来,打算进屋后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留在她那里,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就被赶回来了。就是因为“名声”“礼节”这些束缚人的封建糟粕!
她越想越不甘,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让小荔枝去厨房弄来几根结实的杉木和锯子、锤子、木钉。她拿着一根约莫两米长的杉木细细打量,一边问小荔枝,“他们问起你怎么说的?”
小荔枝乖巧道:“我就说当家的有用,其他什么也没说。”
“不错!”萧桐笑道。
她走到围墙下,把杉木长度和围墙高度比量了一下,几乎等高,围墙也是大约两米,梯.子做成两米固然适合,但会太笨重,难以搬动。于是她把杉木踩在准备好的高脚木凳上,让小荔枝抓着杉木尾端,拿起锯子在杉木前端五十厘米处锯下去。
锯木声吱呀吱呀的轻快响着,锯齿和杉木相碰的地方洒下层层木屑。
小荔枝不解道:“当家的你要做什么?”
萧桐道:“梯.子,但这是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包括老夫人。”
小荔枝信誓旦旦道:“好!”
两根杉木锯成了一米五等长,接着锯了四根较短的脚踏横木,吩咐小荔枝握着杉木,她拿起锤子打在木钉上,用木钉将横木和梯柱钉在一起。不消一会,一把简单的杉木梯就这么大功告成!
她把梯.子倚在墙上,抬起脚踏在横木上试探,横木结结实实地钉在梯柱,一点松动的感觉也没有,她不由得喜笑颜开,眼中满是对今夜的憧憬。
既然司清湖担心有人发现她在她的院子过夜是因为名声,会影响她的仕途,那她像前夜一样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有了这架梯.子,她们就不必如此狼狈了!
小荔枝虽然不晓得当家的做梯.子有什么用,但见萧桐满脸愉悦的笑容,她也跟着笑了,“当家的真厉害,还会做梯.子!”
萧桐笑道:“雕虫小技。对了,从今晚开始,你就早点歇息,不必来听我的吩咐了。”
小荔枝以为当家体恤她,当即感动,“谢谢当家的!”
…………
好不容易到了夜晚,萧桐冒着严寒早早泡了一个澡,在房中立在铜镜前,束起发,戴上银冠,穿上整洁的衣裳,然后拿起一个手指长的青色陶瓷瓶,旋开木塞,小心翼翼的在衣襟上滴了几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鼻子。
“真香!”
她今日做好梯.子后去了牙行,回来的路上在合作商户赵氏脂粉铺买的蔷薇水,是宋朝的香水。百分百提取自蔷薇花,纯天然不添加任何化学物质,都是蔷薇花清新的香气,司清湖闻了一定会很喜欢!
梯.子就立在屋里,她提起梯.子正想往门外走,忽然停下脚步,喃喃道:“总得寻个理由吧?”
她想起离开大内前花萼楼叮嘱她说,音乐是教坊司诸多伎艺中最重要的一门,她身为教坊副使,多少也得懂一点乐理,日后遇到各类宴会的时候能挑选出优秀的音乐演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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