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公子好,小的是王家酒楼的人,奉大少爷的命令,带几位去住宅。”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刻着王家标志的令牌,呈给几人看。
宁邵背着书篓挤过来,第一次来省城,年轻人很兴奋:“让我看看,啊,的确是王兄家的牌子。”
施傅兴点点头,他也认识王家的令牌,想来王麟派来接应的人便是这位,于是拱手:“如此,劳烦了。”
“哎哟,公子客气,几位这边请。”
晖城不愧是省城,繁华程度比起小小的金城,仿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邬颜一路走一路借着掀起来的窗帘往外看,入眼都是新奇的物件,到处可见商贩和百姓讲价,彼此来来往往,最后以买东西的百姓取得了胜利,因为邬颜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除了大颂人,时常见到黄发灰眸的外族人,王家的小厮笑呵呵给他们介绍:“那是波斯人,手上有很多波斯地毯,我家老爷便和他们有生意往来。”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道,拐过几个弯,来到一片寂静的住宅地,小厮从车上跳下去:“几位公子、娘子、老爷,咱们到地了。”
四人陆续下车,邬颜伸手,施傅兴将其扶下来,因为怕人摔倒,另一只手虚虚地搂了下腰。
邬颜朝着男人眨眨眼:“谢谢夫君。”
咳。
施傅兴咳了咳:“你我不必客气。”
前面,小厮已经把门打开,这座宅子不算很大,但足够两家人住,一前一后,彼此不会打扰。
小厮帮忙卸下行李,又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去晖城的聚缘楼告诉小的一声,小的马上过来。”
“麻烦你了。”邬颜递给对方一串赏钱。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见状,王家的小厮头摇成拨浪鼓,不敢要。
邬颜便说:“不是很多,讨个喜气罢了,正好有事情想要你帮忙。”
“施娘子有事直说便是,小的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邬颜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晚间有两封信,还请帮忙送出去。”
“没问题,包在小的身上。那小的先行告退,等傍晚再来?”
邬颜点点头,最后还是把赏钱给了对方。
简单的收拾后,晕车的两人歇息下,宁邵闲不住,自己出门闲逛,邬颜则磨墨,提笔写信。
一封寄回金城,告知施家人一切平安,至于第二封,则是邬颜回复陆南蓉的信。
首先将新的地址写下来,以防信件收不到,再然后,便是颜色早餐店的分店。
说实话,不论肥皂铺还是早餐店,都没有花费她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前期的投入和培训,之后便可以基本防守。
她将自己的经验写下来告诉对方,并表示自己出力少,分红应该少占一些。
否则以陆南蓉那个傻乎乎的样子,绝对要自己吃亏呢。
京城。
陆南蓉被母亲叫到前院。
“跪下!”陆母坐在上首,看见她后,脸色立刻黑下来。
陆南蓉顺从地跪下,膝盖落在坚.硬.冰冷的地上,有些疼。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陆母问。
陆南蓉笑了笑,在邬颜面前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在父母面前,却是一个端庄有礼的世家小姐,像今天这般行为,却是陆母完全没有想到的。
“娘说的是王公子之事?”
“哼,看来你自己也清楚,身为陆家嫡小姐,怎可做出如此没有教养之事,王公子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居然把他推到水里?!”
“女儿已经说过,是王公子自己掉下去的。”
“可王公子的丫鬟分明说,是你推他!”
陆南蓉抬起头,目光有些凄凉:“所以娘宁愿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女儿?”
陆母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呢,可是……陆母神情疲惫地将陆南蓉扶起来,“你可知道今天早上你父亲因为这事被别人参了一本吗?”
陆南蓉的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自从陆元瑾调回京城,那群言官便像盯上鸡蛋的苍蝇,阴魂不散,母亲责备她意气用事连累父亲,可她又能如何呢?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吗?
泪水从脸颊滑下,陆南蓉开始想念在金城的日子。
如果邬姐姐在,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
“阿嚏。”
离京城几百公里外的晖城小院里,施傅兴放下笔,不认同地看向对面昏昏欲睡的女人。
“颜娘,你应该去睡‘美容觉’了。”
窗户外的天色早已经变黑,秋闱在即,这些天,连宁邵都在宁父的监督下熬夜苦读,更不用说施傅兴了。可他熬夜,邬颜便陪着他一起熬夜,直到施傅兴放下书本去睡觉。
邬颜又打了喷嚏,她困到眼泛泪花,仿佛被人欺负了似的:“夫君睡吗?”
“为夫练完这篇策论便去,你先睡吧。”
所谓策论,即策问和议论,是秋闱的重点,也是施傅兴的薄弱之处。
他读书多,不论何种题目,都能迅速找到合适的切题点,然而等他按照严格的要求写下来后,陆大人却不满意。
施傅兴蹙眉,他其实有些高傲,陆元瑾知识渊博,但为人偏保守,从这方面看,自然瞧不上自己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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