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吹到耳朵上,邬颜有点儿痒,她歪着一边头,才不相信施傅兴会说这样的话:“我又不是小孩子,跑什么跑。”
陆南蓉咯咯笑,不解释。
两人闹了几句,旁边的宫女悄悄打量她们,都是宫里的人,有人认出了陆南蓉的身份,但却不认识邬颜,哪怕蒙着面纱,也能透过眉眼,看出是一副好相貌。
邬颜在上场的蹴鞠队里看到了熟悉的队伍:“咦!那不是小三爷嘛!”
“小三爷?喜欢踢蹴鞠的那个少爷?”陆南蓉闻声也看向场里,邬颜给她指了指,“没想到他也来了。”
“肯定来,金城的蹴鞠队是他带领的。”
陆南蓉哦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给小三爷加油。
小三爷还是当初的小三爷,个头高了点儿,皮肤晒的黢黑,显得牙齿特别白,人虽然变了些许,但踢蹴鞠的水平却始终厉害,一天的时间,竟是顺利赢过两支队伍。
也就是成功进入了第二天的比赛。
邬颜衷心为对方感到高兴,心想,不枉两个大美女给他加油了。
散场后,邬颜找到施父施母,将两人领回马车旁,见施傅兴并未回来,道:“爹娘,你们现在这等着,儿媳去找夫君。”
施母不放心,嘱托了几句:“行,注意安全。”
于是邬颜又返回场地。
蹴鞠场上穿着不同颜色衣裳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放眼望去,比之前更加眼花缭乱,邬颜正着急没有找到施傅兴,这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猛地捂着嘴巴,没有让自己的惊呼出口,再定眼一瞧,人已经不见了。
邬颜环视四周,还是没有看到施傅兴的存在,想了想,她干脆朝着方才二嫂离开的方向追去。
绕过巨大点蹴鞠场地,走入一片树林,绿树浓荫,遮挡了天上的光,脚下野草铺满,脚踩在上面,没有留下声响。
邬颜一进来便发现了远处的人。
然而并不是二嫂,是几个陌生的黑衣男人,正背对着邬颜,蹲在地上做什么东西。
因为离得远,邬颜听不到他们说话,只从这里面推测出来了一些问题——他们好像在做陷阱。
而且,正常人,谁会穿一身黑衣,头和脸也用黑色的布包裹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邬颜头都大了,她只是好奇二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已,谁知会遇到这种意外的事情。
此刻,她像只刺猬似的浑身警惕起来,同时脑海中划过无数看过的阴谋剧——这里是皇上重视的蹴鞠场,在这里设陷阱,到底是针对参加蹴鞠赛的队伍,还是针对皇家人。
不行,她得赶快告诉夫君!
邬颜悄悄往后退,想要不惊动几个黑衣人离开。
然而有时候,越是不想做某事,老天便越会使其成真,邬颜后退的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树枝。
“咔嚓…”
“谁!”
远处布置陷阱的黑衣人瞬间停下手上动作,眼睛如钩般看向邬颜的方位。
“有人?”
“嗯,听到了动静。”
“过去看看!”
其中一位黑衣人站起来,朝着邬颜的方位慢慢靠近,邬颜躲在树后,眼看着身后便是树林的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她要被发现了吗?
心口嘭嘭直跳,这一刻,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施傅兴。本来打算和他道歉,现在恐怕没有机会了。万一自己不见了,他会不会误会自己是离开?
一想到这种可能,邬颜心里就难过死了,有一种明明她没有做,却要被迫承认的感觉。更何况她一点儿也不想死,谁知道死了能不能再有一次生命。
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有了牵挂,老天为什么又要给她出难题呢。
黑衣人越来越近,邬颜紧紧咬住下唇,害怕一不小心弄出动静……手上没有称手的工具,且对方不像上次的书生一样瘦弱,反抗可能会让自己凉的更快,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一,万一真的被抓住,邬颜想,她首先应该表现的无害些……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出其不意捂住邬颜的嘴。
与此同时,与之相对的另一面的杂草丛里,响起些许动静。
“谁在那?!”
黑衣人迅速转身,持剑跑到杂草丛生的草地里,长剑几进几出,刹那间,一只翅膀受伤的白鸽慌乱地“跑”出来。
“咕咕。”
……
邬颜几乎是被人半抱着从树林逃走,对方力气很大,她的后背贴在坚.硬.如石的胸膛上,热度传过来,仿佛要将她融化。
“唔唔唔!”邬颜害怕地挣扎。
“颜娘别害怕,是我。”
施傅兴用气音小声安慰。而后将头搁在邬颜的肩膀上,大口喘气,方才差一点被发现,他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夫君!”
听到熟悉的声音,邬颜嘴往下一撇,转身看到想要看到的人时,后怕的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对不起夫君,颜儿,颜儿差点儿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施傅兴这会儿手都在颤,嘴角崩成一条直线。如果不是自己找过去,或许就像颜娘说的,两人再也见不到,一想到那种可能,施傅兴便心如刀割,他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一直在抖,不由将人抱的更紧,手一下一下拍打邬颜的后背,“别怕,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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