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浓郁的夜色,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沈葭忍不住叹息一声:“只希望,今晚的辛苦没有白费。”
叶子跟着点点头:“李拐子是个好人,三妞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沈葭笑了笑:“但愿吧,但愿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不会被人抓回来。”
今晚所做之事过于胆大,沈葭顿时有些没有安全感。回到家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而心中竟是格外的思念起远山哥来。
现如今离远山哥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算算行程,这会儿应当快要到京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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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京城的官道上,三匹骏马在夜色中肆意驰骋着,嘚嘚的马蹄声一阵又一阵,在这寂静的夜晚好似要将地面震慑出裂缝来一般。
“师兄,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再不休息人撑得住,只怕马儿也撑不住了。”木珂一边驾驭着快马,一边侧头对着一旁的侯远山道。
侯远山渐渐放满了速度,一拉缰绳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道:“这附近也没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咱们便在前面的树下面歇息一下吧。”
侯远山、木珂和薛攀三人一起翻身下来,将马儿拴在树上,纷纷坐了下来。
入了十月,天气已经有些寒凉,侯远山和木珂这种习武之人不觉得什么,薛攀虽有些功夫,但到底没他们内功深厚,自然抵不住的。因而从地上捡了些干柴在三人周围升起了大火。
大火暖烘烘的照耀着,周围的一切顿时亮了许多,周身也不觉得冷了。
木珂从包裹里取来在前面镇上买来的包子递给侯远山,见他对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发呆,便问:“师兄是不是想嫂子了?”
侯远山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包子,眸中的神色柔和许多,却并未回答。
他的确是想小葭了,很想很想。才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他竟觉得似有一年那么久。他想念把她拥在怀里的感觉,想念她那粉嫩的朱唇,也好想听听她说话。
也不知留她一个人在家,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忘记锁上大门,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也如他想她一般的思念他。
依着她的性子,如今嫁了人只怕不肯再去隔壁同叶子同住,一个人睡在家里,他倒真有些不放心。
侯远山的神情木珂看在眼里,与一旁的薛攀互望了一眼,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劝慰,再加上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累坏了,索性也不多说什么,只倚在树干上闭目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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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葭早早的便从睡梦中醒来,她伸了个拦腰,透过窗户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竟已是大天亮了。
昨晚上她睡得并不好,夜里醒来好多次,直到天渐亮时方才好好地睡了一觉。
刚起来并没有什么胃口,又只她一个人,便没急着做早饭,而是收拾了前两日换洗下来的衣物准备拿到溪边去洗。
端着木盆子到了溪边,并不见有人一个人影,沈葭顿时觉得很是稀奇,平日里再不济也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此洗衣服或者洗菜,今儿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带着困惑蹲下来默默洗着衣服,寻思着莫不是村里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时,月季也端了盆子走过来,看到沈葭也是一阵惊奇:“我以为这会儿我过来洗衣裳该是没人在的,没想到你竟还在这儿呢。”
听了月季的话沈葭心中越发起疑了:“怎么回事,大伙儿都去哪儿了?”
月季在她旁边蹲下来,一边取着盆里的衣裳,一边惊讶的瞧着她:“你与袁三妞她们家离得那么近,总不至于还不如我的消息灵通吧?”
听到袁三妞的名字,沈葭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面上却仍是镇定着:“我才刚睡起,什么都没做便先跑来洗衣裳,哪有功夫听到什么风声,你方才说袁三妞怎么了?”
月季道:“昨晚上袁三妞和隔壁村的李拐子私奔,半路里撞上深更半夜从二狗子家回来的袁来旺,后来不知怎的袁来旺和李拐子便打了起来。大吵大闹间惊动了众人,乡亲们得知袁三妞怀孕皆是愤懑不已,觉得给两个村子丢了脸,如今两村的人集合起来要将这对jian夫yin妇吊绑在火刑架上,说要将他们二人活活烧死呢。”
沈葭面色白了几分,洗衣服的动作也随之顿住,她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沉默半晌,她双唇颤了颤,抬头看向月季:“这种事,县太爷都不管的吗?”
月季摇摇头:“这可是村子里数百年来的规矩,县太爷怎么管得了?何况,出了这种事,名声也臭了,有些地方纵使闹到官府去,那也是浸猪笼的下场。”
“大家现在在哪儿?”
“在隔壁村的岳王庙里……”月季刚一说完,跟前的沈葭便已匆匆起身往着远处跑了,她禁不住对着沈葭的身影喊道:“你又救不了她们,看那种事做甚,白白给自己添堵。”
月季说了什么沈葭一句也不曾听到,只一味的往前跑着,却并不知道自己就究竟想要干什么。只是觉得李拐子和三妞就这么死了,她怕是要内疚。
若早知是这样的下场,她昨晚就不该心软答应叶子给他们出这等馊主意,如今倒是她害了他们两个。
岳王庙本就不大,如今早已被村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李拐子和袁三妞如今都被绑在了十字架上,身.下是摆放整齐的干柴,周围站了几个手举火把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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