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回到村子里,天已经黑了。村口出不少男女老少们拉家常,看到他们回来不少人迎了上去:“哎呀, 大伙儿正说着呢你们可就回来了,这么久没个动静,可要把我们大家给急死。”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上来,待看到侯远山身后的侯老爹时顿时个个面色大惊,其中一个惊道:“哪里来的怪物,定是他困住了远山兄弟,大家快回家抄了家伙来赶走他。”
侯老爹看到这么多人一时间也吓得不轻,躲在侯远山后面攥着他的衣角有些怕怕的。侯远山鼻子一阵酸涩,将自家老爹护在了身后。
林靖宇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大家解释。如今这么乱的环境,老爷子精神只怕撑不住。”
侯远山点了点头,和沈葭二人一起扶着侯老爹回了家。
见他们走了,大家伙儿为了打探情况不得已只能围住林靖宇,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快到家时,沈葭便听到自己女儿扯着嗓子的哭声,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再顾不得其他,迅速跑着回了袁林氏家。
叶子的房里如今烛光摇曳,虽然昏暗,但与旁处的一片漆黑想比已是好了太多。袁林氏抱着侯宁不停地晃动着身子,叶子也在一旁努力哄她,可任凭怎么样,小丫头的哭声愣是止不住。
沈葭不顾一切奔进去,看到袁林氏怀里的女儿慌忙抱紧怀里,心疼地吻了吻女儿的脸颊:“好孩子,对不起,是娘不好,娘不该抛下你的。”
袁林氏见她毫无意外地回来,顿时欣喜:“可算是回来了,天都黑了还没个动静,我正发愁该怎么办呢。孩子是饿了,白日里我抱着她去催嫂家吃了人家媳妇儿的奶,可今晚怎么也不肯吃了,只一个劲儿地哭。怕是记得你身上的味儿,念着呢。”
沈葭忙坐在一旁的炕头上,也顾不得袁婶子和叶子都在,直接褪了半截衣裳喂孩子。心心念念的娘亲终于回来了,小丫头终于不再哭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只时不时地抽噎两下,显然是方才哭得太厉害,到如今还没缓过劲儿来。
“远山呢,可找着了?”袁林氏坐在沈葭边儿上关切地问着。
沈葭点了点头:“回来了。”她说着,又将遇上侯老爹的事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这消息与袁林氏来说当真是如雷贯耳,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天意啊,侯大哥在山上待了那么多年,单等着你们这一灾把他带回来呢。我去隔壁瞧瞧去,叶子去灶房煮些饭来,再烙两张饼,你远山哥和你小葭姐想必都还没吃饭。”
袁林氏和叶子出去了,沈葭依旧坐在炕上爱怜地抚着女儿柔软的乌发,想到方才那不要命的哭喊便止不住地心疼。这孩子脾气也太大了些,哭喊起来怎么都止不住。
侯宁如今安了心,吃着吃着便闭了眼睛睡着了去。沈葭重新整理好衣裳,抱着女儿去了月娘那里。
月娘和高浣刚哄了袁玮和袁琦睡下,正准备一起过去找她,如今见她进来便道:“正要去找你,你倒先来了。你这一天没个消息,可是要把我们全家人给急死。”
因为孩子睡了,月娘的声音并不大。
沈葭勉强笑了笑:“先帮我看一会儿孩子吧,我怕家里太闹腾吓着她,安安难得睡着了,我也不忍心惊扰了她。”
“我方才听娘说你公爹回来了,可是真的?”高浣问道。
沈葭点了点头:“这个事回头再解释吧,家里我怕远山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安安现在你这儿睡着,待会儿我再来抱她回去。”
月娘伸手接过孩子:“那你快去吧,孩子由我看着你只管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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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回家的时候,苏拂扬正在帮侯老爹把脉,有不少知道了原委的乡亲们过来探望,家中顿时门庭若市。
沈葭将隔壁的屋子又重新打扫了一下,里面上次哥哥来时住的一切用具都在,全是薛知县置办的好物件,她前些日子刚拆洗过,如今给爹爹用自是再好不过了。
她正铺着床铺,不知何时侯远山竟走了进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沈葭身子微怔,倒是没有转身:“爹……怎么样了?”
“苏拂扬说爹的症状特殊,他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明白,只能暂且调养着。小葭,如果我能早些找到爹就好了,他也不至于独自一人受这么多的委屈。”
他浑身散发的哀痛感染了沈葭,她顿了顿,转身捧着他的脸:“或许是天意如此呢,至少现在还不算晚,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尽孝,不是吗?”
侯远山看着沈葭铺好的床褥,叹息一声:“也不知爹睡不睡的惯。”
沈葭想了想:“既然回来了,总还是要习惯的,慢慢来吧,爹用二十年适应山林的生活,如今乍一回来自然需要时间。”
侯远山点了点头,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里。
而这边,苏拂扬想尽办法地和侯老爹交谈,却仍没什么用。他有些泄气地叹息一声,压根儿不知道这二十年经历了什么,他该如何对症下药呢?若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世,那就好喽!
侯远山和沈葭好容易应付了来探情况的乡亲们,这才又双双进了屋,家里难得有安静下来。
苏拂扬看到他们,便道:“很多病情我还要慢慢再看看,如今只能先化开他脑补的淤血再说。”
侯远山也知此事要慢慢来,对着苏拂扬抱了抱拳:“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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