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行刺长公主的人,武功同出天明一脉,陛下故而派我来询问您。”
“呵,询问?难道不是来刺探我的吗?”
“长公主相信此事与您、与天明教无关,只是对方的武功路数确实像是天明教心法,故而要我来向您确认一番。”
沈错仔细端详了一番霍梧桐的脸色,突然道:“你受了不轻的内伤吧?伸出手来……”
“啊……”
胭脂听到姐姐受伤,不禁满脸着急,霍梧桐迟疑片刻,还是顺从地坐到一旁,朝着沈错伸出了手:“休息过一段时间已经好多了。”
“哼,逞什么强”沈错为霍梧桐把了一会儿脉,冷声道,“你师父既然能凭此判断出对方的武功路数,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
她放开霍梧桐的手,转而对着胭脂道:“笔墨……”
胭脂见她肯为姐姐医治,连忙从腰间取出笔墨,脸上的神情也由担忧转为了安心:“谢谢沈掌柜。”
沈错面对胭脂,神情瞬间柔和了不少,哼哼道:“谁叫她是你姐姐。”
胭脂手上为沈错伺候笔墨,脸上却是微微泛出了红晕,霍梧桐看到妹妹的神情,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当初的那种预感。
时隔两年,再次相见的妹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
虽还未完全脱去脸上的稚嫩,但如今的胭脂不管怎么看都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第一眼看到两人手拉手进来时,她甚至有些认不出妹妹来。
沈错龙飞凤舞地写了好几张纸,让胭脂递给霍梧桐:“照上面说的做,一个月内不能动用内力,否则功亏一篑。”
霍梧桐细细看了一遍她的狂草,好不容易才认全内容,脸色不定道:“除了内服外用药物以外还需要他人用内力引导吗?”
沈错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自然,而且必须□□相对,于冰水或冰窖中进行。否则热量无法发散,轻则双方武功尽废,重则双双殒命。”
霍梧桐脸色微变,胭脂则微微偏开了脸,不知想到了什么。
“是……你吗?”
“什么?”
霍梧桐挣扎良久,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问道:“是您帮我疗伤吗?我听师父说,这个伤如今世上只有你能治了。”
沈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终于露馅了吧?我就知道我舅舅专门派你来送密诏一定有什么阴谋,果然是为了让我帮你医治。”
霍梧桐被当场戳穿,不禁面露尴尬,只是如今有求于人,她也只得硬着头皮承受沈错的嘲讽。
“郡主心善,梧桐在此谢过。”
沈错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不过是懒得与你们计较而已。
方法我是告诉你了,但这医治嘛……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们没那么熟,没办法赤?裸相对。”
“沈掌柜……”胭脂面露着急,看看沈错又看看霍梧桐,带着一丝挣扎道,“求您帮帮我姐姐吧。”
沈错原本只是对霍梧桐没好脸色,一听胭脂的话,神色彻底不开心了:“怎么,你难道希望我与你姐姐裸?裎相对吗?”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胭脂的犹豫挣扎正是因为这一点,可是当知道这伤只有沈错能医治时,最终还是担忧姐姐的心占了上风。
沈错长眉倒竖,气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姐姐的份上,我才懒得管她呢,你竟还要我在她面前脱衣服。”
霍梧桐听了这些话,心中亦有不忿。若非这伤只有沈错能治,她又哪里愿意与她用这个方面疗伤?
“既然郡主不愿相帮,梧桐也不勉强,只当我没这个命吧。”
沈错听她说得悲情,莫名其妙道:“我不愿意,你就不能找别人吗?我方法都教给你了,又不是非得我不可。”
“可我师父说……”
“你师父你师父,你师父懂什么?伤你的人功夫未到家,只要有内力的人能按我所写的方法帮你引导出残留在体内的杂气便可。
当然,若是伤你的人是我……哼哼,那除了我以外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不如趁早自废内力。”
沈错说话向来懒得过多解释,这一回姐妹二人都理解错了她的意思,直到此时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是我误解郡主了。”
霍梧桐在官场两年,处事明显圆滑了不少,表现得十分能屈能伸。
胭脂轻轻松了口气,但再看沈错的神情,又立时意识到了不妙——自己方才的反应,怕是让沈掌柜不高兴了。
“这件事怎样都好,现在我能回去了吗?”
沈错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一刻也不愿再待下去。
霍梧桐多少也了解了她的脾气,努力耐下性子:“关于密诏,您有什么看法?”
“哪有什么看法?我舅舅自作自受罢了。他以为区区一个乾正派便能震慑武林,却不知道暗处有多少牛鬼蛇神是因天明教之威不得不蛰伏。如今遭受反噬,我或许该幸灾乐祸一番才是。”
便是霍梧桐也听出了沈错这番说的乃是气话,她或许不在乎朝廷如何,但对于闻识的安危不可能不管不顾。
“郡主玩笑……”
沈错两年不见霍梧桐,没想到她如今已经这般圆滑老道,很没意思道:“算了算了,你不过就是个传话的,我与你计较什么?朝廷想怎么对他们我不管,是想等证据确凿时一网打尽也好,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先抓了也好,我都不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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