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再不手下留情,内力流转,出招迅猛,掌风凌厉,招招直冲对方要害而去。
那高大魁梧的男子行动十分灵巧,每次都能恰好避过沈错的进攻。
沈错心系胭脂,见此便知不能与他纠缠,脚尖一点便想抽身,却不想那原本只是一味防守的男子见状揉身而上,竟是想缠住沈错。
“找死!”
沈错杀心顿起,再顾不得是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之中,手腕一抖,原本在情急之下收进袖口的匕首落入掌中,抬腕便朝偷袭之人刺去。
高手过招便是相差分毫也能致命,男子果然中招,当胸便挨了一刀。
不过男子看清了她的出招,双手及时擒住了沈错的手腕,致使这一刀刺得不深,并未危及性命。
但受伤让男子的动作迟缓了片刻,沈错一招得手并未迟疑,另一手亦已凝起内力拍向男子胸前。
男子不得不放开她的手腕,脚下飞退,顺着这一掌的掌力向后飞去。
这一场为时不长的乱斗导致闹市之中更加混乱,沈错一眼扫去竟未找到胭脂,不禁心头大乱。
“胭脂!”
她脚下一点,便想施展轻功去高处寻胭脂,却不想那受了伤的男子并无丝毫退让之意,此时又飞身而上,扯住了沈错已然腾空的身形。
沈错没想到对方不仅皮糙肉厚,而且内力深厚,方才她已用上了九成的功力。
即便被卸开一部分,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足以造成严重的内伤。
“霍鸣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错大恼却无可奈何,只能回身再次应对敌人。此时她早已认出来人,这个身形与招式,除了霍鸣雄那头蛮牛还能有谁?
一开始,她被对方远超几年前的武功欺骗,但很多习惯并不那么容易改变,她还是很快认出了霍鸣雄。
随着沈错的呵斥与强攻,霍鸣雄倒退数步,头上的斗笠也在一阵剧烈的打斗中脱落。
斗笠之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的脸,可与这平凡长相对的是霍鸣雄年轻时曾震撼武林的天赋。
“呵呵,沈错小女娃,我的目的就是和你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霍鸣雄点了穴道止住了胸前伤口的出血,不过衣襟上早已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冲着沈错哈哈大笑道,“无法全力和你对战一直是我的遗憾,几年不见你又进步了!”
沈错一边与霍鸣雄对峙,一边分出精力去听胭脂的声音:“你若想打,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再打,今日我没空奉陪。”
“哈哈,不行不行,就得今日打才有趣。你是不是在找那个小女孩?”
霍鸣雄似乎丝毫没有作为敌对的意识,爽朗得像是个邻家大叔一般,“你往上看……”
只是他的话一点儿也不让沈错觉得亲近,尤其是当抬头看向一旁酒楼的屋顶时,沈错的眼白渐渐染成了血色。
“胭脂!”
胭脂被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搂在怀中,从虚软的身体以及紧闭的双眼能够看出,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们想怎样?”
沈错双目赤红,脸色发青,由于怕伤到他人而一直收敛起来的内力此时再压制不住,蠢蠢欲动地向身外发泄。
内家功夫与外家功夫的区别在于内力,修习内力所用的内功心法亦有高低,玄妙与普通的差别往往会造成修习者武力上的差距。
但几乎所有内力都只能经由□□或者武器来传导,所谓的内力外放之能仅限于道家传说之中。
当初沈云破兄妹为人忌惮,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天罡真气已能做到一定程度的外放,因而称作真气而非内力。
只不过那时两人还仅用于扰乱他人内力,甚少用来伤人性命。
但仅仅是这种微小的差别,便足以让两兄妹驰骋武林,难逢对手。
而今沈错似已更进一步,以她为中心的地面上飞旋起一股尘埃,周围小摊上的幌子疯狂翻飞、猎猎作响,就连摊位的木板桌椅亦是不停晃动,似是正在遭遇地动。
霍鸣雄原本还算轻松的神色渐渐转为了凝重,看到沈错此时的表现他才知道,方才对方仍是留了后手,没有与他动真格。
“我们对你和那位小姑娘没有恶意,只是要你跟我们走一趟而已。”
“你们没有恶意?”沈错冷笑了一声,“这个你们是指谁?乾正派?白云山庄?还是幻花盟?李疆一家也是你们安排的?”
霍鸣雄昂头道:“我已脱离乾正派,此时与乾正派以及我师兄都没有关系。
你说的什么李疆我也不是认识,至于其他我没必要告诉你。”
沈错目眦欲裂,神情狰狞地望着霍鸣雄:“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也变得如此卑鄙,欺弱怕硬,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来威胁他人。”
霍鸣雄神情显出些微尴尬,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以瞧不起我,有气之后再打一场。
但我们的条件不会变,要想安全要回那小女娃,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调虎离山?”沈错心中已闪过数个念头,“你们的目标是我母亲。”
屋顶上的女子见远处冲来官兵,冲着霍鸣雄打了个手势,抱着胭脂开始撤退。
霍鸣雄也不再与沈错废话:“你怎么想都好,跟不跟上来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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