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万万没想到,我堂堂天明教少主有一日竟也会在意起他人的非议!”
除了口中说的这个理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沈错没有说。
她乃天明教少主,与皇室和朝廷唯一的联系就是柳容止。
如今柳容止一死,她便被召京中,很难说这其中没有防备的意思。
沈错颇为懊恼,胭脂却捂着唇瓣轻笑:“沈掌柜,不是您在意他人非议,而是您担心牵连了我……
不过,这件事只要有个由头,不仅不会惹人非议,还能受人嘉奖赞赏。”
“什么由头?”
胭脂凑到沈错耳边,嘀咕一阵,沈错一听不禁喜上眉梢,搂着胭脂狠狠地亲了两口。
“我的好胭脂,你可真是个小机灵,我这就去请示皇帝舅舅。”
胭脂说的其实也不是多么高深的计谋,只是让沈错卖个苦,说在这炎京住长公主的府邸不免睹物思人,伤心难抑。
但感念母亲为国为民之大义,痛定思痛,决心在守孝期间继承母亲遗志,踏遍山河为朝廷绘制大炎地图,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炎朝复国不过三十载,版图几经变迁,山河日异,以前的地图早就已经过时。
无论哪个朝代,地图对朝廷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绘制地图只能以人力测量,过程艰苦而漫长。
即便已经过了三十年,大炎仍没有一分足够完整详细的地图。
沈错自觉承担这个任务,不是她真的愿意去吃苦,而是向皇帝表达臣服之意。
当初天明教归降的第一件事便是上交了手中所掌握的大炎部分地图。
而如今,她以愿意帮朝廷绘制剩下的版图说法,来表明自己绝无二心。
当然,口头的承诺是不可能获得信任的,所以真正作为交换的是风筝伞的设计图,以及伞兵的训练方法。
还有在皇帝给她封赏加爵时,她投桃报李地将柳容止在商行中的分红让给了皇室这些切实的利益。
“沈掌柜,好痒……”
沈错现在动不动就抱着胭脂猛亲,一开始胭脂十分担心她会忍耐不住,在成亲之前就做出更加逾矩的行为。
然而几个月下来的事实证明,即便是睡在一处,即便是各种耳鬓厮磨。
即便是已经想到要写艳情话本,沈错也没做过半点更加出格的举动。
这次也一样。
沈错亲昵地举动止于亲吻与搂抱,待胭脂被她逗弄得气喘吁吁之时,沈错便放开了她,一脸神清气爽地跑去给皇帝写折子了。
胭脂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若非两人在生死之际互诉衷肠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有时忍不住就要怀疑沈错是否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贫瘠吗?
虽然已到及笄之年,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凄苦,胭脂相较于同龄的少女来说身量着实有些不足。她原本并不在意这些,这几月下来却开始渐渐烦恼。
不能立即成亲或许也不全然都是坏事,至少……至少她暂时不用以这副身姿去面对沈掌柜。
无论是姐姐还是弟弟,身量都不矮,或许她过个几年也能再长大一些。
胭脂想到此处,捂着胸口不禁又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只是姐姐身形虽然高挑,但并不丰腴,恐怕她也不能奢求更大的发展了。
想起沈错的四名侍女无一不是面容姣好、身段婀娜,胭脂便又经不住生出几分自卑之心。
解语姐姐如此出色,沈掌柜都不曾对她动情,如今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只是错觉呢?
这样的念头,最近时不时便会在胭脂的脑海中浮现,搅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胭脂姑娘,解语姑娘前来拜访。”
就在胭脂唉声叹气之时,突然听到外头有侍女禀报。
“快快有请,我这便去禀告公主。”
沈错还是受封了公主,幸而大炎的公主都比较自由。胭脂答完便想起身去沈错书房,却听得外头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胭脂不忙……”
解语从外头款款进来,胭脂一见她便面露惊喜:“解语姐姐,你来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能着人准备一番。”
“我也是闲来无事,这便直接过来陪陪公主解解闷。”
胭脂屏退了侍女,拉着解语的手道:“你不来,我也打算晚些时候去寻你。先前咱们商量的事我已经告诉沈掌柜了,她刚去写折子。”
解语点了点头:“虽然舍不得少主,但若是离开炎京能让她更开心些,我们也能忍受着离别之伤了。”
“沈掌柜定然也是不舍得你们的,有时间我们就回来看你们。”
解语微微一笑:“有你在少主身边,我很放心。不过我进来时见你似有烦恼,发生什么事了?不如和我说说,让姐姐帮你排忧解难?”
胭脂想起自己的烦恼,面色不禁一红,抿着唇瓣羞涩地摇了摇头:“我、我没有……”
“真没有?”解语面露促狭之色,低笑道,“还是那烦恼不好与他人说?”
胭脂知晓瞒不过解语,却又羞于启齿,只低低地垂下了脸。
“我只是没有信心……”
解语嘴角含笑,将胭脂牵到榻旁坐下:“胭脂,少主心性单纯,感情直白。这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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