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什么话,这些将来都是姑娘的东西,姑娘自然看得。”
田妈妈转头对徐妈妈道:“姑娘说要看账本,你下去准备就是。”
田妈妈如何能不知道徐妈妈做的事情,这几年想着法子在尤氏跟前讨好,怕是没少花银子,如今她倒是想看看她怎么交差。
徐妈妈连忙向吴妈妈求助,吴妈妈见静姝仿佛没有打消看账本的念头,只堆笑道:“四姑娘,吴妈妈年纪大了,管得东西又多,要不这样,姑娘宽限她几天时间,让她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再拿给姑娘看。”
让她准备着送假账过来吗?静姝抬头扫了一眼吴妈妈,笑着道:“妈妈说的对,徐妈妈年纪大了,我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又多。
因此我特意想挑几样放到自己手里管着,也就不劳烦徐妈妈了。”
“四姑娘!”徐妈妈一听这话,急得慌忙就跪下了,管着何氏的嫁妆,那是多好的差事啊,这些年她贪墨的银子,都在京城买了一个小四合院了。
要是从此不让她再管,她可就亏大发了,徐妈妈连忙道:“老奴这几日就让掌柜的们把账册缴上来。”
静姝看她跪在自己跟前,想着她十几年前跟着何氏来京城,当时必定也是最忠于何氏的,可后来尤氏当家,她见风使舵,也是逼不得已,到也没必要一竿子把她打死,便想着把她留下来以观后效。
“我限你十日之内,把账册缴上来。”十天,足够她让掌柜的做一份假账本出来了,但到时候,就看她是交真账本和假账本了。
几位妈妈走了之后,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紫苏才开口道:“姑娘何必跟那徐妈妈废话,让她今日就去把账本拿来岂不是更好,看她还敢不敢骗姑娘!”
静姝捧着热热的果茶,停下来说道:“今日想治她自然容易,只是她帮母亲打理了嫁妆这么多年,母亲的嫁妆究竟有多少,只有她最清楚,我若是马上撵了她走人,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一个这样得用的人呢?到时候只怕一团乱,还要惊动到老太太。”
静姝顿了片刻,继续道:“我如今还小呢,若是就惦记着这些,说出去也不好听。”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可姑娘给了她十天的时间,这十天只怕她假账也已经做出来了!”紫苏还是有些不解道。
“她要是敢给我假账,我自有办法让她把真的拿出来,她要是那时候还敢骗我,那我也只有请她去了。”
徐妈妈是何氏留下来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斩尽杀绝。
若是能把她在拉拢到自己这边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到了晌午的时候,静姝总算把要分给大家的东西都分好了。
姑娘们每人一瓶茉莉香油、一瓶玫瑰香油、两盒鸭蛋粉、两盒玉指膏、两盒凤仙花胭脂、两柄团扇、两条珍珠项链;
哥儿们责是每人湖笔两盒、徽墨两块、桃花笺两刀、端砚一个、折扇一把。
静姝还送了家里每个小丫鬟一盒玉指膏、一盒鸭蛋粉,这可把小丫鬟们给高兴坏了,人人都赞如今新回来的四姑娘,人美心善,还最阔气。
再比一下那沈家四姑娘,来宋家的时候只带了一辆马车,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看就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可偏偏老太太宠她宠的跟什么似的。
如今正二八经的四姑娘回来了,哪里还能让沈家的四姑娘鸠占鹊巢了呢?
静姝也给老太太准备了很多东西,有精工的苏绣抹额、大师制的乌木发簪、还有观音庙里面求来了沉香木蜜蜡佛珠……
“祖母,这些都是给你的。”静姝抱着一匣子的东西从里间走出来,满满的送到了何老太太跟前。
何老太太自然不会没见过世面似的眼前一亮,可瞧见孙女这般孝顺,心里还是非常高兴,只开口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给祖母呢?祖母什么都不缺,你给自己买些首饰不好吗?”
老太太发现一件事情,静姝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都是最好的,可头上戴的首饰却并不是很贵重,都是寻常姑娘家常戴的珠花。
“我有好的呢!”静姝眨了眨眼,凑到老太太耳边道:“可是家里的姐妹们都没有,我一个人戴怎么好意思呢?所以我就都收起来了。”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心口上一阵阵说不上的舒坦。
老爷子不准她们铺张浪费,因此她也拘着孩子们不要去追求一些华美奢靡的首饰。
但姑娘家哪有不爱美的,逢年过节得了些好东西,便恨不得天天戴在头上,哪有像静姝这样,特意把好东西收起来的呢!
“你还没见过你祖父吧,他这几日太忙,还没进过内院,等他过来,你就见到他了。”
宋儒海在外院休息,由周姨娘服侍,平常并不怎么回内院。
“我也很想见祖父,听我大舅舅说,祖父这几年又升迁了,孙女还想给祖父贺喜呢!”静姝笑着道。
“升迁有什么好的,整日连人影也见不着。”何老太太轻抚着静姝的发顶,想着要是宋儒海有一天能告老还乡,他们两夫妻就不用这样整日里见不着面了。他如今倒是真的为她赚了一副诰命,可那又怎样呢!
“祖母,祖父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呀!”静姝心里很清楚,如果宋儒海致仕,那么宋家就基本上完蛋了,宋廷瑄到现在都还只是礼部的一个员外郎,没有半点实权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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