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渊,怎么办……”
“陆言渊……”
陆言渊抱住她。
顾柒玖哭得不能自已,小声地在他怀中抽泣,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名字,问他怎么办。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麟笙已经住了很久的院,就连期末考……也是在手术室中度过。
他的身体状况有目共睹,每多活一天,都像是在老天在握紧的手指缝隙里挤出一点施舍,医生也已经无力回天。
“陆言渊,医生说……医生说他的身体器官也已经开始衰竭,随时都可能……”
“陆言渊,到底该怎么办?”
“上天就这么看我不爽,让我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我吗?”
陆言渊收紧了抱住她的手,“别胡说,不会离开你的。”
顾柒玖抬头看他,眼眶通红,鼻尖也泛着红,眼泪折射的光显得她异常脆弱,陆言渊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该是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以前上天让我离开了你,他不还是换了一种方式,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
顾柒玖抽了抽鼻子,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
陆言渊柔着嗓音说:“柒柒,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先别太伤心,没准这些事情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糟糕?”
“器官衰竭,心脏超负透支,药石无灵,华佗再世也不一定能救得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陆言渊捏了捏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总会有的,柒柒,总会有的。”
“真的吗?”顾柒玖擦了擦眼泪。
“真的。”陆言渊心里发虚,但表情非常坚定,现在顾柒玖把他视为主心骨和支柱,他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一丝犹豫,“你要做的,就是在他面前开开心心的,让他接下来的每天都过得轻松一点。”
“你怎么说得还是跟他要死了一样?” 顾柒玖打断他。
她一边说着,眼中立刻蓄满泪水,陆言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慌乱地解释:“我不太擅长说话,很多时候言不达意,你也不是不知道,反正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就好,无论医生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在顾麟笙面前表现出任何反常的情绪,否则可能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懂了吗?”
顾柒玖点了点头,“懂了。”
陆言渊去街边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包纸巾,帮顾柒玖擦了擦脸。
顾柒玖画室中不少人都没参加上学期的期末考,但一中的要求比较严格,顾柒玖自己也感觉已经错过了期中考,期末考不能落下,便回到学校补习文化课。
与此同时,还身负着老师布置的几十张美术作业。
年后不久,顾柒玖就拎着完成的美术作业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画室,继续进行培训,为接下来的校考做准备。
临别前,她三番五次地叮嘱陆言渊,让他时不时地去医院照顾儿子,如果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是好是坏,统统向她汇报。
陆言渊满口答应,在不知道顾麟笙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他看在顾柒玖的面子上也能经常跑医院里看一下顾麟笙,现在得知对方是他亲儿子,自然更加尽心尽力,而且更加心甘情愿。
但事无巨细向顾柒玖报备顾麟笙的情况……恕他难以从命,这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顾麟笙的意愿。
在向顾柒玖隐瞒顾麟笙的病情上,父子俩非常和谐地达成了一致。
主要原因,是怕影响了顾柒玖的考试,校考在即,而且这是一场竞争压力非常大的考试,在这种紧要关头,顾柒玖绝对不能分心。
然而每当等在顾麟笙的手术室门外,接收到医生下达的病危通知书时,陆言渊时时刻刻都在害怕顾柒玖回来会削了他。
幸好顾麟笙每一次都挺了过来,当陆言渊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时,他都有惊无险地被推出手术室。
校考结束后,除了分数还没出,一切尘埃落定,三月上旬,顾柒玖回到怀城,继续参加文化课学习。
下午放学后,陆言渊被顾柒玖拉走,看着一脸神秘兮兮的少女,他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去做贼吗?要我帮你放风?”
“开什么玩笑呢?”顾柒玖轻轻地拍了他手臂一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事情。”
“什么事情?”陆言渊挑眉。
“笙大宝的生日快到了。”顾柒玖轻快地笑了声。
“顾麟笙的生日?”陆言渊顿了顿,低头看着她,“对了,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几年几月几日?”
顾柒玖眨了眨眼,“明年,三月二十四号。”
陆言渊:“……”
这、这么早?
他还以为她是二十几岁的时候生下顾麟笙,结果这么小就……
他是禽兽吗?
顾柒玖竟然没有恨他?
身边经过一只野猫,顾柒玖手中刚好有一根火腿肠,她挤了一截出来,蹲下身喂猫。
“我怀他的时候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很差,笙大宝早产了,其实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咳……有了他的。”她越说,声音越低,柔和好看的侧脸泛着红晕,如果不是这条路上□□静,陆言渊根本没法听到她后半句说了什么。
陆言渊:“……”
他果然是禽兽。
鉴定完毕!
可顾柒玖说她怀孕的时候身体状况很差,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身体状况不好,他心里差不多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