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孩子,就是成年人也不会关心车票什么的事情。
“她问的最多的地方是哪儿?”
秦朗脸色也不太好了,如果是蓄谋已久的离家出走,离得又远,路上发生什么事都难说。
“她问的最多的地方是西安。”
苏丽心慌意乱。
“她,她……不会去西安了吧?”
这里到西安有六、七百公里呢!
这样的猜测让所有人的神色都严峻了起来,到后来的路几乎是用跑的。
到了村长家里时村长正在吃饭,恰巧村警也在,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花生,看到老师们来了还热情地招呼一起坐下喝酒。
他们哪里有心喝酒,七嘴八舌的把刘小丫失踪的事情说了,惊得村长差点摔了杯子。
“什么?离家出走?”
村长睁大了眼睛,“她才十几岁,连村子都没出过,什么离家出走!”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秦朗将他们的猜测说了,又说:“我担心她离家是有预谋的,之前不知道路线,我们来了以后,她从苏老师那里旁敲侧击知道了去西安的路线,所以就走了。”
“膀,膀胱什么?你说西安?”
村长愣了下,问自己的老婆:“婆姨,刘大的老婆现在是不是在西安打工?”
“是吧?我记得以前好像都是从西安寄钱回来。”
村长的老婆不太确定的说。
听说刘小丫的妈妈现在就在西安打工,众人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了,村警也不敢再喝酒,五十多岁的人了,为了不让自己脑子太迷糊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站起身掏出个小本子开始翻。
大坝子乡跑红星村的小巴车就那么两辆,都是认识的,平时村里出去都是提前打电话问在哪里等,村警也有电话,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一开口就是:
“我们这丢了个女娃子,十一岁,背着书包走的,今早上你们拉人时有没有看过?”
没一会儿,张校长踩着个自行车来了,又带来个消息。
早上旷课跟堂兄去打架的张小虎在村口看到了刘小丫,但因为他急着去村那头和其他孩子打架所以就没喊她,他看到刘小丫往大道那边去了。
大道是出村等车的路,通着外面的省道。
“王老四那边早上载了个女孩,穿着土黄色上衣,黑色布裤子,背着书包。售票的还好奇为什么她不上学一个人来坐车,她说她洪口镇的奶奶生病了,她去看奶奶,妈妈在那边接她,售票员就没多问。”
村警收了电话,问他们:“刘小丫是穿土黄色上衣,黑色裤子吗?”
早上没人看到她,她就没来上课,没人知道。于是张校长又骑着车去找她爸爸,将她带了过来。
一问,确实是土黄色上衣、黑色裤子,但是她奶奶就在村里,洪口镇根本就没什么奶奶。显然,刘小丫是撒了谎。
而且孩子的奶奶在家里找过了,丢了五十块钱,那些钱是之前卖鸡蛋的,没有存起来,就放在孩子奶奶的枕头皮里,孩子丢了后奶奶发现钱没了。
同时没有的,还有之前她妈妈寄回家的信和汇款单。
“孩子应该是去找妈妈了,但是五十块钱根本不够去西安的。”
杜若推测着,“她应该走不远,现在找,也许还找得到。”
家里丢了个孩子,在村子里也是大事,村警连忙打电话通知上级单位通报走丢孩子的事情,村长也带着人去家里有人在外打工的人家问情况。
苏丽已经完全吓傻了,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几句话就能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一个人背着书包千里迢迢去西安,坐在村长家的小板凳上,身体不住颤抖。
“孩子妈妈在西安,孩子知道在哪里住吗?或者知道手机号码?”
秦朗问孩子的爸爸。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孩子的妈妈,也许她去之前有联系过妈妈?”
“不可能的!她都跟别人跑了,也不管孩子死活了!”
一提到孩子的妈妈,刘小丫的爸爸就暴躁起来,挥舞着手臂咆哮着,“当初我说我出去打工,她在家带孩子,她说她识字我不识会被人骗,出去没几年就不回来了,一问就要离婚!”
“早知道我就不让她走,一家子在家里饿死,比现在四分五散好!”
秦朗猝不及防被喷了一口口水,可怜兮兮地用袖子将脸上的唾沫星子擦干净,用眼神示意黛文婷劝他。
苏丽是指望不上了,人还蒙着呢。
黛文婷长得漂亮又温声细语,最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黛文婷显然也有点害怕这男人的暴脾气,但她还是强忍着惧意说:“不管孩子妈妈怎么样,刘小丫现在跑出去了,路上可能遭遇很多危险,有人接应的话会好得多。何况妈妈都心疼孩子,也许刘小丫的妈妈担心孩子,会回来看看也不一定呢?”
她声音温柔,人又娇小可爱,那男人不好意思也怼她,但显然还是不愿意先低下头打这个电话,最后黛文婷提出让他给孩子妈妈的电话号码,由她来打、询问这件事。
这样的提议果然让刘爸爸心动了,在报了一个电话号码后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村长家就在村子口,又是三层带晒台的小楼,黛文婷几人爬上晒台拨通了手机,连拨了四次才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可双方一联系,心里都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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