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星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产生了这种误会,但是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我从未考虑过其他人。
锦林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如在露营被告白时的不知所措与回避的样子,盛安星苦笑一声,继续道:喜欢不是欣赏,不会因为几个品质就能随意产生,因为你我头一次有了这么强挫败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常常焦虑失眠。我讨厌自己失控,但即使这样,也远比不上想到放弃时的难受。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热烈,锦林试图反驳,但再说不相信他的喜欢好像也只是自欺欺人,她最后道:你说过我们保持现状就好。
现在这些只是我想给你一个舒适的环境,你无需回应什么,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拒绝我,盛安星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简直带着一种请求的意味,只是别像那时候一样躲着我。
话说开了后,虽然气氛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却又处处透漏着一种欲盖拟彰的凝重,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奏着《雨中的玫瑰》,是布鲁斯音乐家写给自己妻子的乐曲,在僵持的氛围中显得愈发讽刺。
锦林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走人,在盛安星勉强笑着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还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会儿菜单。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之后盛安星将锦林送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谈,到了家门口时,锦林才开口嘱咐道: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盛安星嗯了一声:你早点休息。
锦林点点头,掏出门禁卡,来到大门前。她没有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不禁回过头,看到盛安星依然站在原地望着她,月光下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习惯性上扬的嘴角却显得十分苦涩。
锦林脑海里忽然就浮现了很久以前,那个失意的夜晚,盛安星也是站在月光下,那时候她还没有对他避之不及,相似的场景,心态却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趋势。
你回去吧。锦林说。
盛安星点了点头,依然没动弹。
锦林见他固执地不肯走,不再劝说,打开了院子的门,紧接着就听到了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盛安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还有什么事吗?锦林转身看他。
没有,我他抬起了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最后只是虚虚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晚安。
锦林浑身绷紧,却没有躲开,盛安星飞快缩回了手。
我先进去了。锦林说。
大概是被开门的动静引起了注意,顾洋跑出来查看情况,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门外的盛安星。
我就说早上看到了盛安星!顾洋大声道,仿佛生怕所有人都听不到自己的嗓门,他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
说完又觉得反应过度了些,朝盛安星讪笑一声:真是有心了,专门接送。
别乱想。锦林扯着顾洋就往院子里走,对方还叽叽歪歪地试着跟盛安星多聊几句,锦林飞快将大门关上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顾洋问,又突然想起来以前的事,之前夜不归宿,也是和他一起?!
锦林将他推到一边,严肃道:别瞎说,我没有和他一起,而且我跟谁在干什么也与你没关系。
顾洋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没有再探讨自己是否有资格管她,而是转头提起了陆肖铭:要是被肖铭知道了
锦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少多管闲事。
顾洋讷讷地哼了一声,把视线转到另一边:我又没想要告诉他,这么凶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是你把我抽屉里的刀拿给了陆肖铭吧?锦林问,却已经是笃定的成分。
在被陆肖铭告白知道自己救他的事情已经暴露之后,她想了很久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突然发现从那群混混里缴来的□□不见了,她便猜测缘由出自那把刀。
而会偷偷溜进她房间把刀拿走带给陆肖铭的只有顾洋。自此以后她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都会将房间门反锁。
锦林注视着顾洋的眼神越发鄙夷。
顾洋哑口无言,想解释却发现把陆肖铭带入她房间并搜索一番似乎性质更加严重。
他此刻心虚的模样让锦林大为光火,在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条祖母绿项链,塞到顾洋手里:你有时间把这个还给陆肖铭。
项链如烫手山芋般,顾洋手一抖差点摔到地上,他好不容易接住了礼盒,心有余悸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怎么不还?
谁让你和陆肖铭是好哥们。锦林说,再三敦促顾洋收拾好自己带来的烂摊子。
期中考试后高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此时离绝大多数高二生要参加的MAAT考试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圣帕里斯的冬季地狱已经悄然来临,在高一和高三的学生开始兴奋地讨论他们第一次或最后一次的新年舞会时,高二的学生却因为高强度的学习压力绷紧了神经,不少人焦虑过度昏倒住院的。
期中考试所有的成绩都出来了,锦林的两门AP课程都近乎满分,特别是数学,超过第二名十几分,而一半人都没有及格。吴宪永花了小半节课表扬锦林,还顺便嘲讽圣帕里斯的基础教育一年不如一年,连偏远高中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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