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嘉已经睡死了过去,从鼻腔里轻微地打鼾。
锦林看到盛安星正坐在旁边,没在看书,也没有因为无聊而玩起手机上的游戏,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他们头顶的灯光已经熄灭,盛安星眸中依然浮动着光华,令人心悸。
锦林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几点了?
三点,你再睡会儿。
锦林唔了一声,刚闭上眼睛就打了个喷嚏。
冷吗?盛安星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着她皮肤上的温度。
还好。
他微凉的指腹顺着她的面部线条滑到了脸颊上,又轻轻拂向嘴角,锦林握住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的抚摸,之后却没有松开。
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盛安星微微俯下头,上身半悬在她的身体上方,他并不是提问,而是在陈述。
锦林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夜晚,他站在月光下低头望她,或许早在那时,她看待盛安星已经和别人不一样。
锦林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是磨合很可能引发灾难,他面带冷笑质问她有什么目的的模样还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摆脱不掉或许也是因为太过在意。
只是所有的矛盾与迟疑在这个充满威胁的夜晚都变得不值一提,她剩下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不再去分析利弊,放下因为被抛弃太多次以至面对亲密关系时充满不安,从而考虑自己真正想要的。
你不会后悔吗?锦林压低了声音,怕吵醒周沛嘉。
我为什么要后盛安星话音猝然停住,他花了半晌才消化她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闪过了不可置信。
锦林胳膊支起身体,半坐了起来,另一只手臂揽过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印上他的,一触及离。
盛安星跟木头桩似的一动不动,等到锦林双唇移开,身体后退的时候才清醒过来,双手已经先于脑子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远离。
我他咽了口口水,紧紧地盯着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和其他好不容易告白成功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锦林原本忐忑的心情却因为他的紧张消失了,她笑了笑,心头升起了逗弄他的欲望。
你脸好红,要不要去洗洗?
盛安星却维持着绯红的面颊,小声道:我想吻你可以吗?
锦林不再有所顾忌,继续凑近他的脸,往他的嘴唇上戳个印,却在离开时被盛安星的手托住了后脑勺。
他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触碰,伸出舌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撬开她的唇缝,探了进去。锦林耸然一惊,下意识闭合牙关,只听盛安星闷哼了一声才知道自己咬到了他。
抱歉。她连忙松开他,舌头在慌乱中触碰到了他的,整个人如过电般哆嗦了一下。
盛安星一只胳膊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气喘吁吁地控诉:你咬到我了。
出血了吗?给我看看。锦林按着他的肩膀,稍稍拉开距离,试往他的嘴里瞧。
然而与他委屈的声音不同,他的面容带着藏不住的笑,皮肤通红,宛如被煮熟了。
有点肿,盛安星轻轻哼了一声,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这么厚脸皮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不觉得有违和感,锦林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一番这种羞耻感,盛安星就已经欺身上前,再次吻住了她。
这次他试探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加深了这个吻,他的亲吻并不熟练,牙齿几次磕上了她的唇瓣。锦林却觉得自己浑身都裹在了火焰里,唇齿间都是他富有侵略性的气息,一方面大脑融化般阵阵发晕,另一方面理智却让她不得不克制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人忘我的环境。
好在他们所处于没有灯光的阴影中,深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锦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地铁站内已经灯光大亮,盛安星紧挨着她坐着,手伸进她盖着的毯子下方,与她十指相扣。
周沛嘉早就醒了过来,依然捧着昨日的杂志,聚精会神地做着杂志尾页的填字游戏。
早啊。盛安星见她睁开了眼睛,立即扬起笑容,他倾下|身,嘴唇擦过她的脸颊。
锦林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昨晚设置的震动闹铃没有把她弄醒。
你怎么没叫我起来?锦林问。
看你睡得沉。盛安星给她递来了面包和水。
他守夜八个小时,没怎么睡觉,整个人却不显疲惫,反而一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样子。
锦林吃完了早饭,外面地铁口传来了喧闹声,之后便有广播响起,所有的他地铁站和楼宇间的广播都在同步。
请大家有序离去,不要在人员密集处逗留,注意安全,严防踩踏温和的女声不断重复,外头一片哄声。
可以走了!可以走了!有人在地铁站里大喊,跌跌撞撞地往楼梯上跑。
周沛嘉放下了杂志,此时连她都是明显松口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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