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什么?”张氏拜完看到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傻站着,顿时推了他们一把,催促道:“还不快谢过大夫!”
陈世诚反应过来,连忙弯腰拱手,就差给大夫磕头了,“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回过神来的小张氏,瞧着眼前的情景突然就落下泪来,依稀之中只听的大夫说要给她开两剂保胎药,让不要大动。
……
第三天,是到刘府送中秋节礼的日子。
这次的节礼比之前几次丰盛许多,一来中秋毕竟与旁的节日隆重些,二来陈家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不但身份提高了,银钱上也宽松不少。
那给各个亲戚的节礼自然就更上一个等次。
如今不再是送几条鱼和几包干货点心的时候了,当然刘玉真还是往里面添了许多,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还有上回从府城买回来的料子做的衣裳及首饰。
在车上,刘玉真感叹道:“如果邹家早些送东西来就好了,我看到有一块玉白的翡翠,做尊观音像就很好,开了光送去给母亲。”
陈世文:“这船什么时候回来邹兄也是做不得主的,现在也不迟,你可以现在做好了待岳母生辰时送去。”
刘玉真不说话了,沉默了半响道:“我还没和母亲谈过继的事呢,都没有合适的时机。”当然这里面也有她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作怪。
此前的十年都是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却要插一个人进来,她到底有些不自在。
但陈世文说得对,若能给哥哥过继一个嗣子,承继大房香火,对母亲才是最好的。
后宅的女子名下有没有儿子区别很大,比如于夫人,虽然她不喜欢王姨娘,但还是要把王姨娘生的儿子抱走,记在名下。
因为后宅女子的权利,很多时候是通过儿子实现的,儿子或者是孙子,将是她们后半生的依靠,有了这两者哪怕没有夫婿也不要紧。
“要不,我今日就和她说吧?”
陈世文看着她,“真儿,你可想好了?”
刘玉真语气坚定,“我想好了的。”她这些日子想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想好怎么和母亲说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罢了。
……
刘府门口,大管家照例站在大开着的中门前迎接两人,车还没停呢就快走这迎上前来。
“姑爷、五姑奶奶,快快请进,老太太、大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他们已等候多时了。”
他殷勤地走在前头引路,笑着对陈世文说:“小的还没恭喜姑爷高中呢,那喜报一传来咱们府里都乐坏了,老太太连赏了小的们三个月月钱。”
“让沾沾姑爷您的喜气。”
“侥幸罢了,多谢老太太厚爱。”陈世文熟练地应付着,伸手去扶刘玉真,柔声道:“慢些,你刚在车上坐久了莫要急行。”
大管家见状扬手招来了跟班,“快,还不去给姑爷和五姑奶奶备轿子,里头得摆上冰盆,没点眼力见。”
跟班快步地跑了,不一会儿又领着两顶蓝顶小轿回来,弯腰道:“都是小的们怠慢了,姑爷,五姑奶奶请上轿……”
有轿子坐刘玉真也不推迟,让桂枝给了赏然后便和陈世文一人一顶坐了上去。
轿子摇摇晃晃间,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大管家的小声训斥:“……四姑爷和四姑奶奶也来了?那引着从侧门进来就行了,中门都已经关了要四五个小厮才能打开,你以为人人都能走中门……”
跟着轿子的桂枝也听见了,小声道:“不过是费些力气开门罢了,竟也不肯,姑爷姑奶奶都是贵客呢,我们就亲自去迎,四姑奶奶就让走侧门,一起子势利眼……”
刘玉真敲了敲轿门让他们停下来,掀开轿帘往后瞧了瞧,吩咐道:“你去看看,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四姐姐了。”
桂枝明白了她的意思,很快去而复返,回禀道:“姑娘,门房那边把中门打开了,也给四姑爷和四姑奶奶抬了轿子来。”
“那我们等等他们,人多了也热闹些。”
于是一行四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刘玉真问道:“四姐姐,你上回说香姐儿苦夏,精神头不太好,我便让人给你送了些药材去,如今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刘玉娴皱着眉,“家里的冰不够,也不太敢给她用,屋子里热得很得日夜不停地给她扇风,不然身上就要起疹子了。”
“可真是愁人。”
刘玉真这些日子也吃够了冰不够的苦,闻言也是长叹,“我还以为只有我住的那乡下才不够冰呢,没曾想县城里头也缺得厉害,哎,我还想着今天让人买一些回去呢。”
“冰是有的,”刘玉娴有几分窘迫地低声解释道:“县城里头有那专卖冰的冰人,你吩咐一声他们便会送到家里头去。”
刘玉真疑问道:“那你家里头怎么会不够冰使?”需要日夜打扇可不是一般的缺了,而且他们来的时候估计没在轿子或者车里头放冰盆,刘玉娴的后背都湿了一块。
“我们这冰难得,如今一块冰就要一百文呢,”刘玉娴莲步轻移,柔声解释道:“我那陪嫁宅子虽然不大,但屋子也是有几间的,夫君如今日夜都待在书房苦读,婆婆年岁也大了,一块冰也用不了多久。”
“一日少说也得两块,如此一个月就是六两银子,若是再加一块就是近十两了,这么多的银子没多久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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