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一片心意,刘玉真仔细地收好。
直到大嫂小张氏挺着个大肚子神神秘秘地给了她一包符灰,“三弟妹啊,这是仙婆给我的符水,灵验着呢,你可要收好了。”
这些日子刘玉真收过银子、布匹、点心、平安符还有据说包治水土不服的泥土。
但符灰还是第一次,不由得诧异地问道:“大嫂,这符灰是作什么使的?”
“这是求子的!”小张氏小声地说道:“三弟妹啊,这没儿子的苦我这半辈子可是吃得足足的,我听说你也不能生,就让郑寡妇去仙婆那里求了这符灰。”
“你吃了就能生了!”
刘玉真哭笑不得,解释道:“大嫂,那是石榴胡说的,我不是不能生。”只是她现在还不想生罢了,药也不能吃了,于是每到特殊时候就早早装睡。
有好几次都让陈世文以为她身子不适,坚持一个月请一次大夫到家里来给众人把脉。
久而久之,村里有那不适的也揣着几个铜板到陈家来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见她还是不信,刘玉真郑重提醒道:“大嫂,你是生芙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后面吃了严嬷嬷和善心堂老大夫开的药身子就好了。”
“你怀孕了那是缘分已到,和这符水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现在怀有身孕,在这吃食上就更要慎重些,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可不能吃!”
“不是,”小张氏辩解道:“大夫是治好了我的病,但赐给我儿子的却是仙婆!”
“我就是吃了这仙婆给的符水才怀上的!怀上之后我就没吃了,我可不傻如今都是娘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刘玉真:“……”
她无奈地看着小张氏一副‘我说得有理’的表情,又生怕说重了刺激到她,只好收下了那包符灰,嘱咐道:“大嫂,那往后你可不能再吃了,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不能让他吃。”
为了永绝后患,她还吓唬道:“你想啊,这仙婆这般灵验,你也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喝了仙婆给的符水之后才怀上的。”
“倘若你再喝这符水,又或者是往后给孩子喝仙婆给的符水,那神仙会不会把这孩子收走?”
“让你再见不着他了?”
小张氏吓了一跳,大惊道:“竟有这样的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刘玉真再度强调,“所以大嫂,你往后可莫要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小张氏此前从未想过这一遭,如今听刘玉真这么一说顿时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连忙站起身子道:“我去给太婆婆上柱香,让她保佑我儿……”
刘玉真无奈地看着她远去。
“姑娘,这符灰怎么处置啊?”桂枝指着桌上符纸包裹着的那一大包符灰问道。
刘玉真:“扔臭水沟里吧,记得莫要让人发现了。”
“姑娘放心,我兑些水搅和一番,保准水都发现不了。”桂枝嬉笑着将那包符灰收了起来。
……
芙姐儿走进了慧姐儿的屋子,手里拿着一个绣了两朵小花的粗布荷包。
慧姐儿在屋子的一旁心无妨碍地看书,而梅香正在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她虽然走个不停但却未发出很明显的响声。
随着她的走动地面上的两个大箱子正缓慢地被各种东西填满。
被褥、衣裳、喜欢的摆设、玩具等等。
这样的情形看得芙姐儿停下了脚步。
慧姐儿看完了一页,抬起头道:“梅香,母亲说大衣裳就不要带了,我们走的是海路,船行得快这路上都穿不了棉袄子。”
“带一件厚实的披风就好,到了京城再做新的。”
“哎。”梅香脆生应着,从箱子里把冬天穿的棉袄、毛皮衣裳等都拿了出来放到一边。
然后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芙姐儿,顿时就冲着芙姐儿行了一礼,喊道:“请大姑娘安,姑娘,大姑娘来了。”
慧姐儿一听,放下书册便从珠帘后走了出来,今年已经七岁的她眉眼都长开了,有几分明艳大方的模样。
她身着一件粉红色上绣桃花的襦裙,头上的双丫髻也插了两朵应景的粉色绒花,和一身细布衣裳头上只有两段红头绳的芙姐儿相比,就是两个家里的人。
“大姐姐,快进来坐,我正要去寻你呢。”慧姐儿扬起笑脸,“过几日我就要和爹爹、母亲上京了,我这里几本书就都给了你吧。”
“大姐姐你如今都学完了《百家姓》,往后就该学《千字文》。可惜我不能再教你了,不过还有宇哥儿,你如有不懂的可以去问宇哥儿。”
“母亲说读书明理,我们女孩儿应该多读些书。”
“嗯!”芙姐儿跟着她走进了屋子,在比家里别的地方低一些的椅子上坐好。
“我也要读书,将来和你一样教弟弟读书!”
梅香不等慧姐儿吩咐便机灵地给她端来了蜜水,然后也不打扰两位小姑娘说话,自去忙活了。
慧姐儿找出两三本书给她,“这是《百家姓》、《千字文》还有《诗》,我都学完了,便都给了你吧。”
芙姐儿放下手里的荷包,珍惜地把书册捧在怀里,问道:“那你现在学什么啊?”
“学对对子、作诗!”慧姐儿高兴地笑道:“风对雨、雪对霜、晚照对晴空。”
“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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