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纯粹来道喜的便拱手道:“给你们家道喜了!”
“恭喜恭喜!”
来看热闹的插嘴,“这就是状元郎他家太太和一双儿女?哎呀子女双全如今又金榜题名,状元郎好福气啊!”
“听说陈状元年岁还不大?”
“年轻有为啊!”
一波贺喜的说完,酸溜溜的人也小声说:“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嫁给文曲星下凡的状元郎,往后就是官太太了……”
有人给她解惑,“就是隔壁巷子的曾家,陈太太是他们家的外孙女,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嫁到南边的那位大姑太太的女儿,刚刚我还瞧见曾家几位少爷都来了呢……”
刘玉真一家在此处已经住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这一片的人家要么是京城里地位低些,不能得到上赐宅院的四品以下官员,或者外官的家眷们。
要么是几代十几二十口人住一块的普通人家,还有的就是颇有些家底的商户,或没落或上升的书香门第等等。
平日里这些人自持身份,都是和和睦睦一团和气的,你家娶媳妇、我家嫁女儿都会往四周地位相等的人家递帖子。
所以对曾家、陈家情况有所了解的人不少。
况且今日亲自前来道喜,还没被迎进屋子里的都是些普通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有脸面的管事们,嘴上没把门或者别有用心的都有。
所以不一会儿陈家的情况就被他们摸得门儿清。
这陈家,是两年前从南边来的,家里的太太刘氏是附近大户曾家的外孙女,刘氏的夫婿也就是今日高中状元的陈老爷那会儿就是贡士了,还在附近的一个书塾里教过书,不到一年就教出了两个秀才公。
当时便轰动了一阵子,周围人都想要请他收徒或做馆,但都被拒了。从那以后陈老爷便深居简出,不再去书塾教书了,据说后来还去国子监待了一阵子。
陈老爷今年不过二十有六,家中只得一妻便是刘氏,并无妾室,其有年岁较大的儿女一双,还有不过两岁大的双胞胎儿子一对。
陈家低调得很,是个简单的人家。
简单好啊,年轻家里又简单那就更好了,有人听到这里便是目光闪烁,急忙地回去禀告主人家了。
刘玉真的轿子在最前方,那些议论的话是最先传入她的耳中的,她敲了敲窗户,让桂枝走近前来。
“让康哥儿下轿子,和这些上门贺喜的道声谢,再让钱贵派两个人空出一条道来先让我们进去。”
“待会儿还会有人来道喜,莫要让他们堵住了门。”
桂枝应是。
康哥儿今年不过七岁,虽然也开始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但是骑马是没学过的,于是今日是坐着租来的轿子出门。
有些人家男丁的轿子要走在女眷的前头,说是跟在女眷之后有晦气,但陈家或者说刘玉真从来是没有理会这些规矩的,在家里在时候要么是依着年岁从上往下排,要么是从下往上排。
所以今日康哥儿的轿子就在母亲和姐姐的轿子之后。
他在第一楼的时候就兴奋得很了,坐上了轿子也不消停,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还掀开轿子侧边的窗帘子往外望去。
若是听到周围有人在议论新科进士们,那是恨不得冲下去告诉他们,自己的爹就是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的。
不过想想若是这样做了,回头爹娘定会让他抄好几遍家规的,顿时就止住了那蠢蠢欲动的心。
等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他听到前方的动静顿时就掀开窗帘子喊桂圆,“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围着那许多人?”
桂圆答道:“大爷,都是来家里头贺喜的,咱们老爷中了状元,街坊邻居们都来道喜呢,还有的是跟着报喜的人来的。”
“老爷还没回来,太太吩咐小的让您下轿子和他们道声谢。”
康哥儿小大人般点头,“应该的,我是家中长子,爹爹不在就应该我来招呼客人。”
“停轿!”
……
陈世文绕了一圈,到家的时候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又带了一堆的人。他在门口向大伙儿道了几次谢,被一堆的恭维声围绕着。
刘玉真早他一步回到了家里,一下了轿就快声吩咐着事情。
“让人去亲近的几家报喜,尤其是徐山长家和曾家,曾家几位少爷和老太太们都来了?那让人好生招待,切莫怠慢。”
“再打发人去巷口那点心铺子采买些点心、果子、喜糖等,点心、果子等分送去前院、后院招呼客人,喜糖则在门口散一散。先前虽然准备了些,但没想到居然是状元,那些准备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这样大的喜事,多耗费些也没什么,于是又吩咐道:“再让他们送一些八色点心匣子来,这两日应该会有许多人上门,若是送了礼来就回一匣子点心。”
“对了,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你让钱贵好生瞧明白了。”
“上一回的状元高中之后家里大摆流水席广受贺礼,被御史参得灰头土脸,我们不能这样做那便多买些糖,有人来沾喜气便抓一把。”
“还有厨房,”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桂枝道:“桂枝,厨房今日就交给你了,置几桌上等席面出来,今日恐怕有好些人要留在家里用膳,给他们上好酒好菜。”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若是家里的厨房来不及,就让人去外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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