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若是分开定卖不了这许多银子的,但是合在一处这样多的地这价就高了,而且自从咱们这养鱼的营生兴起之后地价都高,这青庄无论好赖的地一亩都要十二两银。”
“这十顷地便是六万两,再有五百个庄仆的身契两千两,若是以前恐怕不到五万两便能拿下了。”
感情当初推动鱼价拔高还给自己挖了这么个坑啊,刘玉真想着自己那四万九千两的银票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买卖,一来今朝经过这百年来的平稳,合适的地基本上都被瓜分干净了,她若想遇到下一个庄子只能等周围的这几家大户败落,变卖家产。
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这二来就是她刚好有这么多银子,各处挤挤应该有五万两,差的这一万两千两待母亲回来问一问,估摸着就不差了。
机会难得,她顿时不再犹豫,道:“你去请了德叔来,我欲买下这青庄,要与他商议一番要如何行事。”
李三一听,吓得惊愕地抬头,对着屏风后朦胧的身影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低头道:“是,尊太太吩咐,小的这就去找德管事。”
决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刘玉真晚间没忍住告诉了陈世文。
“青庄,十顷的地!天爷啊若我买下来种满胡菜,那开花的时候一定美极了,每年单单是这菜油我便能得七千多两的进项!”
她开心地想着,如今她的胡菜种得还不够多,这种低价的油运出去就卖多少,没有剩的,若是有了这青庄那就可以多种一些胡菜,把油铺开到府城、甚至是省城去。
当然那时肯定会有人也把油菜种出来了跟她抢生意,但也抢不了多少,因为如今的人都缺油水,便宜的油根本不愁卖。
陈世文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吃了一惊,“十顷?青庄?!”他想了想,问道:“可是之前争水打死人的那个青庄?”
“是啊,”刘玉真回答,并把李三的回话都告诉了他,笑道:“你说巧不巧,竟被我们赶上了,正好我有钱,正巧他要卖,合该是我的缘分。”
“你有这么多银子吗?”平常对妻子的嫁妆不太关注的陈世文问道:“六万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莫不是要把嫁妆都拿去当了吧?这可不妥。”
“你想哪儿去了?当了嫁妆买田地,打肿了脸充胖子,我是这样的人吗?”刘玉真白他一眼,“我有田地有铺子,在府城和三姐姐一块开了间首饰铺子,在京城与表姐一块又开了间首饰铺子,这些年共攒下了两万多两,合着此前出海賺取的可不就是差不多五万两。”
“剩下的一万多两我回头问问母亲,她那里应该还有些,待明年我再还给她。”
陈世文有些惊讶,他是知道刘玉真有田庄有铺子的,还与人合伙做生意,但却是不知道她攒下了这么多的现银。他想了想道:“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若加上岳母那边的还是不够,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成亲时你祖母送来的那个匣子?你取出来用了吧。”
初初成亲的时候?
刘玉真想起来了,都三年过去了他若是不说她还忘了呢,忙问道:“你说的可是那匣子里装的八千两?”他当时神色奇怪得很,她和母亲还私底下猜测是用来跑官使的呢,谁知一放就是这么多年,他一点要用的意思都没有。
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银子啊?”她没忍住问道:“我一直觉得奇怪,祖母怎么突然给了你这许多银子,还和母亲猜测说是为了给你将来谋官用的,可是你一直没有用。”
“徐老大人年初升任吏部侍郎的时候,陆家等几家都四处搜罗送了重礼过去,你也没有送,买的那尊玉观音才用了五百两,是家里积攒下的银子,所以那八千两是纹丝未动。”
见她疑惑万分,陈世文沉默了半响解释道:“这是王家给我的赔罪银子,为的是玉珠的死,我预备着将来均分给慧姐儿和康哥儿的,毕竟是他们的生母。”
“他们如今还小用不上,你若是有差便先拿去用吧,待你有了银子还回来也就是了。”
只听得前半句,刘玉真就惊讶得不行了,“大姐姐死了,王家给你赔罪???”刘玉珠身为刘家的女儿,陈家的媳妇,死了却是王家向陈家赔罪??
一时间她的脑海中是浮想翩翩,难不成是王家的人害死了她?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陈世文最为恼怒,悲愤的时候已经过去,所以这会儿说起的时候较为平静,他道:“玉珠当年是为了见王家来的人才外出的,谁知竟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了。”
“王家心中有愧,当时便想着用银子打发了我,我没要,没成想她们就给了你。”
刘玉真:“……?!”
这几句话太令人惊讶了,刘玉真好悬才忍住,没有抬头去看他头顶的颜色。许是她神情太过丰富,陈世文有几分无奈道:“你莫要想岔了,他们并无私情,玉珠的死是一个意外。”
再多却是不肯说了。
刘玉真见状,也没有再深究,换了个话题道:“买这青庄,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边不管是德叔还是李三,府里都是认识的,二叔二婶恐怕宁愿低价随便卖给谁也不愿意把青庄卖给我。”
“你能否找到合适的人,帮我把青庄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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