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说这鸡养着得经过您同意,”瑾哥儿跑到刘玉真身前,期待地问道:“娘我可以养着它吗?可威风了!”
“这鸡啄人吗?”刘玉真摸了摸瑾哥儿的头,偏头问陈世文。
陈世文摇头,“九叔说不啄,他们家的小孙子经常抱着,我刚看了的确没有那股凶劲,不过还是得小心。”
“那你可以养,”刘玉真低头对已经长到她腰部的瑾哥儿道:“不过既然是你养的鸡,那么就得你来喂。让人给你打个笼子,平时就把它放在厨房里头,你想去看它的时候再去看,不能像今天这样放出来。”
“它毕竟不是家里养的,万一啄了你们当中的谁可了不得,你答应不答应?若是做不到你还是送回厨房去吧,让她们给你炖汤喝。”
瑾哥儿看看母亲,又看看威风凛凛的大公鸡,点头道:“好!”
……
陈桂花在陈世文和刘玉真处碰了钉子,并没有放弃,转而在张氏等人面前使劲。
“大嫂啊,这是定亲又不是成亲,哪有分早晚的。我见过那个孩子,妥当得很,虽说他家里人官没有世文大,但是高门娶媳低门嫁女,为了孩子好得好好给她挑啊。”
“夫家家世低些这样若出了什么事才好给她做主不是。”陈桂花说着说着转头问戚氏,“这可是一门好婚事,二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礼?”
戚氏这些年都跟着儿子住在镇上,也就逢年过节才回来待几日,整个人心宽体胖养得很是富态。听到陈桂花的问话她笑了,“老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这孩子们的婚事得由他们父母做主的。”
“这慧姐儿的自然不能例外,她年纪还小呢,过两年也不迟。不过大嫂啊,慧姐儿年纪还小但是大侄子家里的芙姐儿却到了年岁了,可有人来家里提亲?”
张氏摇头,“是有那么几家来问,还没定下呢。”
“哎呀这可是一桩大喜事,芙姐儿从小就跟着她娘学织布,能干得很,要不是我娘家没有合适的我都想讨了去。”戚氏高兴道:“都有哪些家里?大嫂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张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族长孙媳妇的娘家侄子,镇上的孙地主家大儿子,还有县里头一个秀才家里的……”
……
一场急雨过后,天空放晴。
刘玉真闲坐在树下,看瑾哥儿和瑜哥儿两个和那只大公鸡玩耍。哥两个打小便没见过活的鸡,这两日都兴致勃勃。
慧姐儿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中间摆放着一个棋盘,一人执白一人执黑,正下得旗鼓相当。
“母亲,到您落子了。”慧姐儿道。
刘玉真回过头,从瓷罐中取了一枚白子,“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出发了,免得赶不上,你的行礼可都收拾好了?”
白子落在石制棋盘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都收拾好了,”慧姐儿手里握着一枚黑子,略有些好奇地问道,“母亲,我们要在越城住多久啊?”
刘玉真答道:“地方上的官三年一换,若无意外我们在越城也就是三年时间。至于后面要去哪里,就要看朝廷把你爹安排在何处了。”
“那爹……”慧姐儿正欲再问,忽地眼前一亮站起身道:“爹回来了!母亲,爹回来了您看他在那头。”
“爹回来了?”听到消息的两小也不和大公鸡玩了,大步跑了过来。
刘玉真转身,顺着慧姐儿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每天早早出门的陈世文回来了。
她站了起来,吩咐人给他准备换洗衣裳,“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你不是说要去看看地里的水道吗?”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衣裳,惊讶道:“你这衣裳怎么湿了,不是让人带了伞出门的吗?”
陈世文摇头,“这雨下得急,我是带了伞但是族长和族老们都没有带,所以下雨的时候就先给他们用了。”
“外头也没有地方可以躲,族老们年纪也大了怕染上风寒,所以雨一停我们就回来了。”他向凑过来请安的几个孩子点点头,然后道:“你让人送些驱寒的药材过去。”
“知道了,你快回屋里换身衣裳,”刘玉真拍打着他身上的水迹,顺势低头看了一眼他脏兮兮的鞋面,皱眉道:“你这鞋袜也要换,我让人给你提几桶热水来,你先去沐浴更衣。”
待他进屋后,刘玉真吩咐了几句,然后让慧姐儿看着两个小的才端着一碗姜汤进了屋子。
进去未久陈世文就穿着里衣从净房走了出来,见到那一碗浓姜汤微微皱眉,“这,这个就不用了吧,我觉得我好得很。”
“快坐下。”刘玉真拉着他坐到桌边,然后笑着把姜汤端到他眼前,“快趁热喝了。”
陈世文把瓷勺放进去,缓慢搅动,“我们过些日子就要启程了,家里头都收拾好了?”
“都好了,就等你了,”刘玉真在他的对面落座,关心地问道:“你此前说要带些新粮种去,也都备齐了吗?”
当朝通判管水利、农桑、粮运、诉讼等事,所以陈世文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新粮种就是其中之一。
陈世文点头,“嗯,这些种子还是我前些年从琼州带回来的,那里一年可以种三次稻子,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种子拿回来后种了几年,但都只能种两次不能种三次,不过好歹是比家里的强些。若能在越城上下也种上,定能多些收成。”他有些得意,“如此一来,往后几年的农桑考核就不用愁了,定能得个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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