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凝仔细想了想,“您有没有孩子,我真不知道。不过那时候皇上的确有许多个皇子。听说大皇子十六七岁。”
薛贤妃蹙眉,“许多个?”
薛胜宗在边上道,“娘娘,她的前世与咱们有很大出入。当今八岁登基,她的前世里皇上三十五岁才登基,估计前世皇上没有被下毒吧。”
这些年,皇上夭折的皇子太多了。如果像前世那样全活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了。
薛贤妃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惜我肚皮一直不争气。”
薛胜宗宽慰道,“娘娘莫怪,您就算没有孩子,皇上待您也是宽厚的。我们薛家堂堂正正做人,不会给您丢脸的。”
薛贤妃默默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在这边聊了半个时辰,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宫内探亲时间有限,薛贤妃现在代掌六宫庶务,更要以身作则。
出了宫,两人直接回了薛府,马车在门口停下,下人上前回禀,“大少爷,李道长在前厅等候多时了。说是想找小姐。”
薛胜宗微微有些惊愕,看向刘锦凝,“你想见他吗?”
刘锦凝想了想,“见见也无妨。”
她现在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胜宗点头,“那我陪你一块见客。”
刘锦凝道了谢。
两人一块进了前殿,李天应等得心急,在前厅不停转圈圈,怀里的拂尘飘来飘去,与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他的小徒弟在边上不停宽慰他,“师傅,您别心急,估计一会儿就来了。”
“李道长突然造访薛府,不知有何贵干?”薛胜宗踏步入内,直截了当问出口。
李道长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两人,也顾不上回答薛胜宗的话,死死盯着刘锦凝,“你说你的前世是什么样的?”
刘锦凝下意识看向薛胜宗,不知该不该回答。
薛胜宗想到李天应的那句谶语,点了点头。
刘锦凝便将李天应最关心的那些事说了。
李天应果然大受打击,可他还是不愿相信,“你没骗老道?”
刘锦凝见他不信,当即就给他发了个毒誓,李天应这才不得不信了,不过他依旧不死心,“在你的前世里,老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的前世,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向先皇说出那句谶语。
刘锦凝仔细想了想,“我确实听人提过,当今身边有个神机妙算的国师,听说当今打仗之前,都会找那位国师算一卦,次次都很准。后来大军入城时,那国师也跟在皇帝身边。”说到这里,她盯着他,“那国师就是你。”
李天应脑子里空白了似的,身边的人和物似乎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僵硬,脚底像灌了铅,整个人苍白着一张脸,木呆呆看着前方。
如果是这样,那他当初为何鬼迷心窍,向先皇说出那条谶语?
国师,被当今信任的国师,那不是比护国寺住持还要厉害的存在?
薛胜宗和刘锦凝眼睁睁看着那老道仰天长啸,而后一口老血喷出来,整个人栽倒在地。
刘锦凝吓得失声尖叫,薛胜宗忙叫下人扶她回屋,自己又叫了管家去请郎中。
他壮着胆子上前,却发现李天应早已气绝身亡,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的小徒弟也吓傻了,不停摇晃着他的身板叫师傅。
李天应的死第一时间被胜邪报给了萧定安。
萧定安正在用刀削簪子,听到这话,他抬头,“真的?”
胜邪点头,“亲眼所见。属下摸过身子都凉了。”
萧定安哼道,“他这么惜命,没想到竟然还是死于他的贪心。当真是讽刺。”
“他要是不贪心,当初也不会说那条谶语了。人总是不知足的。”
萧定安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报了仇,以后就不必再监视无量观了。”
胜邪嘴角勾了勾,“我还以为上次就能将他杀死呢,没想到竟然让他逃了。”
萧定安答应过李天应不杀他,就只能想办法用陷阱引诱李天应自己作死。
李天应看出刘锦凝面相不同,知晓护国寺住持的秘密。他心里犹豫,要不要搞臭对方的名声。
是萧定安找了人,去无量观讥讽李天应。
他以为李天应一定是算错了卦,住持德高望重不可能做错事。
李天应心气高,最怕听别人说自己不如护国寺住持。他果然上了当。
但萧定安没想到,住持真的偷了人家的孩子,陷阱失效,猎物也跑了。
不过好在刘锦凝说的话让李天应受不住打击,气绝身亡了。
皇上说得对,只有李天应死了,他才不会想起萧家满门被灭的事情,他才可以往前看。
萧定安看着手里刻好的簪子,“怎么样?”
胜邪是个钢铁直男,哪里懂得欣赏女子饰物,但是他很给国公面子,干巴巴说了两个字,“好看。”只是他有些不解,“您为何不去首饰铺子买一个,非要自己刻?”
萧定安笑道,“去首饰铺子买哪有自己做的好。而且首饰铺子也没有这么珍贵的木材。”
胜邪一声不吭。他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您这手艺用这么贵的木材不觉得糟蹋了吗?
萧定安拍拍他肩膀,“你呀,年纪都这么大了,也该娶个媳妇了。我觉得巧儿就不错,多能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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