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拎着一袋沉甸甸的水果,感觉肩膀都快脱臼了。
也怪她太笨,早知道这么费劲,直接打出租过来不就好了。
按照地址,今汐走进了电梯,在一间暗红色的防盗铁门前,仔细对了对门牌号。
没错,就是这间。
叩了叩门,很久很久以后,房间里传来男人拖沓无力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门打开。
薄延学长,我来看望你,祝你早日康
今汐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男人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双手从她的肩膀穿过,脑袋无力地垂在她肩后,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
他弱弱地说:开个门,全部力气都用完了,你学长现在好虚。
今汐微微睁了睁眼,侧面望去,男人耳朵红红的,头发蓬松凌乱,呼吸似乎十分滞重,湿热的气息拍打在她颈项肌肤间,撩着她的痒痒。
她都能嗅到男人身上那绵软无力的气息。
薄延学长啊,你能不能站直呢。
学长很虚弱。
哎
今汐勉强撑着他的身体,艰难地带着他进了屋,关上了房间门。
学长你好重呀。
薄延闭着眼睛,八爪鱼似的挂在她的身上,嗓音松软无力,带着某种低沉的沙哑感:没力气,你带我去床上。
今汐费劲地将他搁在了沙发上,放平了身子。
学长你怎么病得这样厉害呀。
今汐摸了摸薄延的额头,温度是真的挺高的:去医院了吗?
有药。薄延伸出手,指了指茶几。
今汐检查了一下口袋,都是处方药,上面写着剂量和用法,可是她数了数,薄延这通共也没怎么吃呀。
她严肃地问:学长,你是不是没吃药啊?
薄延的眼睛眯成了线,眼睫又黑又密,脸色却苍白如纸,有气无力道:看不清写的什么,随便吃了几颗。
今汐也没办法责怪他,只将这些药包全部一一摊开,在按照处方上所写的用量和次数分门别类放好,又在饮水机边接了热水。
学长,吃药吧。
薄延的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她耐心地将药片一颗一颗地给他喂了进去,然后托着他的下颌,给他喂了些温热的清水。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作出下咽的动作。
学长,咽下去了吗?
没,卡在喉咙里了。
薄延恍恍惚惚间看了她一眼:屁汐,再给我喂点水。
今汐将他的脑袋抬起来,轻轻给他喂了水,每次一小口,生怕他给呛到,比照顾喵喵社生病的小猫还悉心。
薄延吃了药,索性就枕在今汐的腿上,昏昏欲睡。
小姑娘现在可是心疼极了,没舍得推开他。
她心地善良,学校的小猫病了都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呢,何况是个大活人。
学长,你病得这样严重,怎么不告诉家里人呀。
薄延眼睛睁开一条缝,柔和地看着她:我爷爷今年七十六了,还让他来照顾我,不忍心。
今汐又问:家里别的亲戚呢?叔叔伯伯,婶婶阿姨?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这点小毛病。他微微侧了侧身,平躺着:撑一撑就过去了,劳烦人家做什么。
终究不是自己家里的人。
今汐前所未有地觉得,她薄延学长需要一个女朋友,好歹生病的时候还能照顾他,不至于撂在这儿无人问津。
越想越觉得可怜,今汐眼睛都红了。
屁汐,你在想什么。他有气无力地问。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我在想什么。
今汐说完还是没忍住,一颗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微微眨了眨眼,那滴眼泪润着他的眼睫,迷迷糊糊间,心也被润活了。
在今汐离开以后,薄延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微信群里,许朝阳@了他不下二十遍。
许朝阳:我学生还没回宿舍!你干什么了!我警告你啊!你不准乱来!
薄延:她回了,我送她下楼,看着她上出租,到了你告诉我一声。
许朝阳:哟,到手的羊羔崽子你还能轻易松口,不容易啊。
薄延顿了很久,说道:wyqt。
许朝阳低头问荆迟:人形翻译机,你看这货是不是又骂我了!
荆迟正拿计算器算着他今天的收益,撇了眼手机,喃了声:你薄爷开口说了这辈子第一句人话。
许朝阳:他说啥了?
荆迟:他说,我要娶她。
第19章 不速之客
薄延身体向来不错,吃了药,状态好了不少。惦记着昨天今汐说还会过来的话,特意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拿出了实打实的精神头来伪装虚弱。
黄昏时分,薄延家的门被叩响了。
他迈着拖沓懒散的步调,打开了房门,蓄势待发,准备好了往人家姑娘的脖子上挂,却不曾想,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沈平川那张讨人嫌的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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