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今汐捏了捏楚昭的手,她的手触感冰凉,掌心已经渗出了汗。
学姐,大家都看得出来,许教官对你有好感。林洛是个爽利的直肠子,索性今天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各自都说清楚了:学姐你怎么想啊?
曲萱萱笑了笑:哎呀,你们真的想多了,他只是约我跑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今汐轻轻拍了拍楚昭的手背,楚昭明白她的意思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女孩子之间的暗流涌动,永远保持在台面上最甜美得体的微笑中。
她们也没有再咄咄追问,毕竟这件事,曲萱萱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也是有选择的那一方。
几人没再说笑,晚饭寡淡无味,楚昭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
临走的时候,曲萱萱对今汐说:你和薄延在一起,我还没有恭喜你们呢。
噢,那谢
今汐话音未落,却听曲萱萱道:他也真是很在乎你了,居然为了讨你回心转意,故意从墙上摔下来,把腿摔伤了,这份勇气和魄力,一般的男人还真没有。
你说什么?今汐错愕:你说他故意?
对啊,我听你们许教官亲口说的。曲萱萱又故意望了望楚昭,说道:三米高的障碍墙,他说跳就跳了,啧,他是真的很在乎今汐啊,不过这种行为也挺幼稚的,我只能说年轻真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不顾一切。
今汐的手紧紧攥着挎包的肩带,抿着唇,脸色沉了下去,一言未发。
我散会步,待会儿还要和许朝阳跑步,拜拜了。
曲萱萱说完,转身离开。
林洛看着曲萱萱昂首离开的背影,摇头感叹道:性感学姐,在线吊打,血腥现场,惨不忍睹。
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图书馆了。今汐说完,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楚昭想了想,也说道:我先回寝室了。
哎,你们这么意志消沉,还要不要期末考了!
**
初夏的夜风凉爽,训练场的铁丝网护栏边,薄延朝着今汐小跑过来,带起一阵澳热的风。
来看我啊?
他穿着长袖长裤,扣子敞开着,里面是略紧的T恤,挺阔健硕的胸膛轮廓隐隐显现,因为刚刚训练过,身上沾了不少枯草和泥土,所以只站在边上和她讲话。
薄延,你的腿都好了吗?
薄延?没大没小,该叫什么?
他想伸手揉揉她的脑门顶,不过小丫头每天出门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梳着干净可爱的蜈蚣小辫儿,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配小凉鞋。
他手上有草灰,就不碰她了。
今汐抬头问他: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薄延嘴角扬起来,一双丹凤眼挑起几分撩拨之色:学长,哥哥,爸爸,老公,这么多,还不够你选?
今汐的手攥紧了:哥哥,学长你算哪门子的哥哥你比我哥哥,差远了。
薄延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束了,宛若日暮西陲,最后一缕光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消失。
我比他,差远了?
他的嗓音上扬,质问中带着隐忍的戾气:你再说一遍。
今汐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的变化,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障碍墙,那么高,看起来那么可怕,从上面摔下来,多疼啊!
她的心脏哆嗦颤栗,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堵高耸的障碍墙:你你就是从那上面跳下来?
薄延怔了怔: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就说是不是。
他做过便做过,坦率地承认:是。
今汐真的是气急了,手握成拳头,用力掷他:你想没想过,那么高摔下来,万一摔死了怎么办!残废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幼稚!
薄延没有动,默默地承受着。
这小丫头打人不疼,小胳膊小腿的,就跟猫儿趴在他身上挠痒痒似的。
薄延生来骄矜自负,绝不会允许他人伤及自己身体分毫,不过自家女人的拳头,他且受着,甘心情愿。
今汐打得累了,退后两步,胸膛起伏,怨忿地看着他,一双漆黑的鹿眼盛着清晰的愤怒。
发泄完了?
他的嗓音带了些许凉薄的倦意。
你什么态度,难道我说错了吗。
薄延的眼角泛着冷意:你关心我,这没有错,但是刚刚的话,我听了很难过。
什么话?
我比你哥哥,差远了。
今汐微微张嘴,说道:我我哥就从来不会做这种蠢事!
薄延侧过身,背靠着铁丝网,逆着光,脸埋进了漆黑的阴影中,抬头望向她,眸光冰冷锐利,唇角扯开一抹刻薄的冷笑
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他。
今汐绯色的唇张开了、又阖上,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某种陌生的冷感。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今汐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以为他要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