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想要南疆,还有银子。”
捭阖之策。
嗜其所欲,从而攻之。
“是。”
“大元国土辽阔,元帝后宫无数,皇子各个聪慧,若以此为胁,筹码尚小。”
攻其所图,言恶终之。
“所以?”
“况且,若是开战,结众国攻之,损命伤财,大元基业可耗,皇上不可耗。”
攻其大防,言善谋之。
这位话术权相,三句之间,把利益要害,剖析的明明白白。
皇子,元帝多,你威胁不到。
开战,大元可耗,大魏不行。
姜晏晚出招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了。
这是厮杀天下棋局前,难得的寂静。
皇上,这招,你怎么接,怎么破?
“捭阖之道,可纵横天下,朕今日,倒起了一分兴趣。”
好!
姜晏晚心中大喝一声。
嗜其所欲。
不谋国,反谋人。
这局,破的妙!
他只觉得全身血液滚烫,那是相逢对敌的兴奋和激动。
“先生主张连横之道,此次前来,准备让朕勿损两国邦交,但朕,却主张合纵之道,集众弱灭强。”
攻其所图,言恶终之。
姜晏晚觉得,自己心里那小心思,被这位看的明明白白。
“朕乃天子,以前与先生不谋而合,不如来大魏,以后,天下江山皆归朕,天下棋局皆归你。”
她笑的诱惑:
“咱们一起,忽悠别人。”
天下江山皆归朕,天下棋局皆归你。
仅仅两句话。
姜晏晚只觉得自己。
溃!不!成!军!
大魏顺帝,野心,实力,谋略,皆备。
这位,是真正的为政帝王。
姜晏晚激动了。
二十多年不曾波动的那颗心,因为这个宏愿,跳的震颤。
他心里那凡事不起涟漪的死水,此时也在发热,翻滚,焦躁。
“晏晚兄,我想挖你墙角,你同意吗?”
“......”
露出本性了!
这只大尾巴狼崽子收起她的爪子,又变成了那位文文弱弱,图他银子的少年。
呸!
你装!
你继续装!
怎么不装了!
先图他银子后图他人!
还这么光明正大。
姜晏晚心里对她翻了个白眼,但表面稳如老狗。
“皇上,在下此次前来,是谈国事。”
你别岔开话题。
“国事?”苏琉玉恍然大悟:
“晏晚兄不说,朕都忘了,朕预备要南疆和海渡城这块地,顺带再给朕九千万两。”
“另外,那太子现在不能回去,至少半年后,要是他们给了银子,再来打朕,就不好了。”
姜晏晚:“......”
“皇上,这条件,元帝不可能答应。”
南疆还好,但是海州城是连接南疆的渡口城,通海贸,拿海税,元帝疯了才会把这块地割给你。
你胃口倒不小。
你怎么不撑死!
苏琉玉看着姜晏晚,眼神像只小狼。
姜晏晚:“......”
你想让我帮你去谈!
你不怕元帝被气死!
“晏晚兄,就知道你对朕最好了。”她狗腿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是不是还气朕瞒着你呢,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大老远的过来,赶紧喝口水。”
姜晏晚看着这茶。
瞄了她一眼。
“这是拜师茶?”
“不是。”
姜晏晚一口喝了。
“就算是拜师茶了。”
苏琉玉瞪大双眼。
这都行。
你无耻!
看她瞪他那样子,姜晏晚又想揍她了。
“皇上不是摆架子吗,怎么不摆了。”
不装了?
“都是兄弟,说这些见外话。”苏琉玉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开始不是自己人,现在是自己人自然不一样。”
“晏晚兄,咱们把忽悠术发扬光大。”
姜晏晚赶紧把她爪子拿开。
“是捭阖。”他纠正。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看她又恢复往日的样子,姜晏晚心里好受了点,连原本那点点气也消了。
“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他隐在织月锦锻下的手,微微握拳。
苏琉玉看着他:“什么事。”
姜晏晚眼底复杂。
他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如是几次,心里叹了口气,只道:
“大魏结亲,是我的主意。”
“原来是你!”
苏琉玉惊讶了,但是下一刻表示无所谓。
“朕当什么事呢,这种小事,晏晚兄太见外了,朕还以为你杀人了呢。”
姜晏晚的手瞬间死死握住,眼底一片挣扎。
还是,等缓缓再说。
他想。
等他,将功补过......
他抬眼看着她,神色难得的认真。
“皇上,臣,愿意辅佐。”
“百年后,在列国史册上,你大魏顺帝的下面,必有名相姜晏晚。”
他说:
“皇上,你信臣。”
“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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