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沮丧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抱着崽崽睡?”
“等崽崽大了的时候吧。”
“好吧。”
苏瑶:“……”
傻爹,女儿大了怎么可能跟爹睡?亲爹也不可以吧。
已经暗自决定明年开春天暖,就提出分房睡的苏瑶,默默地同情了狼爹几秒,每天都活在妻女的千层套路中,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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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猎物堆积如山,灵谷也晒干储存了起来,木块堆满了一间大屋子,这些东西是一家人撑过整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的保障。
大家在藏冬的时候,也不是完全不出门。事实上,村子里组织了人手,每天都会有人在村子周边巡视。
按狼爸狼妈的说法,这些年放逐大陆灵力越来越稀薄,不论是山林里自然生长的食物,还是他们种的东西,产量都大幅度减少。
产量减少,这就意味着,许多不会冬眠的野兽和妖兽吃不饱。
这么冷的天气一旦饿肚子,会感到更冷,饥寒交迫下很容易没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灵谷要成熟时,被鸟儿老鼠祸害,狼妈会那么着急。为什么他们明明不放心还是要把她单独留在家,赶去抢收。
对于修为低下的妖来说,食物太珍贵了。
大多数妖会想尽办法在下雪前储存食物,但也有一些想不劳而获的妖,他们会抢劫别的妖。
再加上林中的野兽也会因为饥饿冲下山,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村庄群居的好处,每天有人巡逻,大家也能睡个安稳觉。
今日轮到狼爹出去巡查,他的速度快,按理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但直到午饭点,他才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艰难地跑了回来。
原本顺滑的长毛,不知为何湿了,冻成了刺猬毛一样,硬硬地炸了起来。
“爹,快来烤火。”
苏瑶焦急地招呼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回卧室抱了两条大毛巾过来。
石英揭开了锅盖,舀了一碗锅里一直炖着的骨头汤,端到丈夫身边,慢慢喂进了他的嘴巴里。
被温暖的火烤着,喝了热汤,浑身快要没知觉的林风才觉得好受些。
他身上的冰也开始融化,像下雨一样从他的毛毛上滴落到地面。
苏瑶跟石英一人拿了一块毛巾,不停擦着他身上的水,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彻底缓过来,声音缓慢地开口。
“今年情况不妙,我今天巡视的时候,发现村子周围有不少鬣狗的脚印。”
鬣狗每次都是集体出动,个体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是群体配合的很好。每次遭遇鬣狗群的袭击,大家都会损失惨重。
石英面色也沉重了起来:“你跟它们打架了?”
“没有,它们行动很隐蔽,我也差点就忽略了。”林风在地面拍了拍爪子,拍碎了肉垫上因为融化而松动的冰层,“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村西边花豹家最小的那只幼崽掉冰窟里去了,我下去把他叼了上来,才弄成了这样……”
咦,这么大冷的天,熊孩子就这么坐不住吗?竟然还跑到外面去玩。
苏瑶正这么想着,一旁的石英指尖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雨季的时候,他们家男人进森林打猎就没回来,据说是遇到了烈焰兽,人没了。”
“今年花豹嫂子又生了两只幼崽,上次收灵谷的时候我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估计没有存下多少过冬的食物,定然是养不活母子三人。”
尽管石英的话很委婉,林风还是听出来了,有些错愕道:“你是说,他家故意把幼崽扔进了河里。”
“故意应该不会,但肯定看到幼崽偷溜出了门,却没有阻止。”
大自然遵从优胜劣汰,在没有办法养活两只幼崽的情况下,妖兽们往往会选择养育最强壮的那一只,而弱小的就会被遗弃。
林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怪不得他把那冻僵的小崽子送回去的时候,花豹嫂子并没有露出感激高兴的表情。
苏瑶也有点被吓到,这个世界,远比她上辈子生活的人类世界残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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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下雪时,上辈子作为一个南方人,苏瑶还挺高兴的,还特意让狼爸在院子里给她堆了一个雪人。
可是一连下好几个月,外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苏瑶便觉得无聊了。
她翻出了穷奇送她的那几张记载着功法的纸,让狼爸狼妈教她认字。
但是狼爸狼妈却告诉她,纸上面用的是巫文,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这可真让人沮丧,苏瑶退而求其次,跟着狼爸狼妈学妖族的文字。
“这是锅。”
一家三口睡的大床上放了一张小木桌,小木桌上放了一个大木盆,木盆里装着细沙。
林风想了半天,终于捏着树枝,在压平的细沙上画了一个像蚯蚓一样歪七扭八的字。
苏瑶穿着火红的小袄,双手撑着桌面,仔细看完后,顿时皱起了小眉头:“你刚刚,明明说,这个字是碗,吃饭饭用的,那个碗。”
林风心虚地挠了挠头:“是……是吗?”
“那你在旁边,再写个碗。”
林风在女儿认真的视线里,手抖了半天,都没有把那个碗字憋出来。
“好像,它们俩长一样。”
苏瑶:“……”
锅跟碗两个字为什么会长一样?难不成妖族也有多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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