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苏瑶代晴炽答应了,她这么干脆,倒是让离彦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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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阎罗殿,途经望乡台的时候,苏瑶在台子上看到了一名女子。
明明只是一个阴气森森的鬼魂,但她的容貌却极美,她极目望向黄泉路的方向,不知在想写什么。
玉佩呢喃道:“那个女子好奇怪,她身上有魔气,也有神力,但魂魄却不全……”
苏瑶的身形一顿,她飞到了望乡台上,这才发现这位容色倾城的女子,双眼里满是茫然。
她轻声问:“你是女魃吗?”
“念念……”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执念与痛苦,不断重复着那个名字,“念念,我叫念念,你别忘了。”
念念,念念不相忘么。
苏瑶终于确定,这名女子就是混沌爱慕着,一直在等着转世投胎的女子。
但她魂魄不全,智力有限,又对阳世有着惦念,一直徘徊在望乡台,望着来时的路,没有去投胎。
“来,念念,难得这么有缘,我送你一程。”
苏瑶牵起了女魃的手,带着她去了洪荒那边找到鬼差,到阎罗殿判定生平。
“神族,这些年可做了不少恶心人的事。”
阎罗王在生死薄上找到名字,下了批注,然后在个黑色的小牌子上盖了个章,又递了回来。
苏瑶接过,正要带着女魃离开,阎罗王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沉声道:“神族在大荒与放逐大陆间布下壁垒,本就违背了法则之力。人皇玩的那一手也是有意思,小丫头,你是个意外,一个大大的意外。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人间的将来,到底会是何种模样。”
“我附身在人皇之女身上,真的只是巧合吗?”苏瑶咬了咬唇,“还有真正的人皇之女,她的魂魄去了哪里?”
“镜非镜,人亦人,你的灵魂跟身体如此契合,能做到的只有同一个魂魄而已。”阎罗王摆了摆手,开始赶人,“快点离开,回去后把你们人间管理好,别老是给我们冥界增加麻烦。”
苏瑶却听的一头雾水,同一个魂,她跟原主是同一个魂魄?这不是瞎扯嘛。
她一现代魂,怎么可能跟个洪荒的小公主是同魂。
看了看身边双眼迷茫的小姐姐,苏瑶叹了一口气,拉着小姐姐的手,把她带出了阎罗殿。
路上,看到了高高矗立的望乡台,女魃挣脱她的手,又想登上去。
苏瑶被拉了一个趔趄,小姐姐虽然魂魄不全,力气却极大。
她赶忙抓住她的手,轻声哄着她:“念念,那里看不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能看到你想见的人了。”
“真的,不要骗念念。”女魃终于停了下来,双眼毫无焦距地落在苏瑶身上。
“不骗你。”
苏瑶把人拽到了奈何桥边,桥分三层,每层都有拿着武器的鬼差守着。
桥头坐着一名穿着青衣的老媪,她的面前架了一口大锅,这会她正拿着汤勺在锅里不紧不慢地搅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
苏瑶把女魃带到了孟婆面前,望着那一锅完全不知道是用什么熬出来的汤,礼貌道:“阿婆,来碗汤。”
孟婆微微一笑,舀了一碗递了过来:“喝吧,喝了忘记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爱恨情仇,便可安安心心地重来一世。”
女魃端着碗,一脸的茫然无措,苏瑶叹了一口气:“喝完汤,走最上面的奈何桥,到了对岸,你把手中的木牌给守在那的人,你就能投胎,再然后,你就能见到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女魃的木牌上写着一个上字,她可以从最上面的那层桥面通过,那是离忘川河面最高,也是最安全的一座桥。
女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最后还是乖乖把手中的汤喝了。
喝完汤的她,目光更加茫然,似乎什么都忘了,只凭着一股无形地牵引在做事。
“念念,你的东西忘了。”苏瑶把小木牌,小心地插进了女魃的腰间,叮嘱道,“你叫念念,别忘了。”
“念念……”这一次,女魃念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思念,没有痛苦,只有茫然和不解。
鬼差检查了女魃的木牌,让她从最上层的桥面通过,桥面是拱形的,直到走过桥中心,她的身影没入了一片黑暗里,再也看不见,苏瑶才收回了视线。
孟婆叹息道:“她都已经全部忘了,你又何必再提醒她那个名儿……”
“因为有些事可以被遗忘,但有些事,却值得生生世世记得。”
那个一次又一次送他入轮回的男子在等她,他们约定好了每世相见的名字,如果她记得那个名字,是不是坎坷的情路就会好走一些?
“哎,你们年轻人呀总是这样执着,老婆子我这些年在这忘川河边看多了情情爱爱的事情,人呀,就应该把所有的事忘得干干净净,重来的一辈子才会开开心心。”
孟婆继续搅拌着锅里的汤,再次舀了一碗,递了过来:“该你了。”
“我用不着这个。”苏瑶摆了摆手,“我是生魂,等会还得回去呢?”
“生魂?”孟婆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你这在阴间逗留了不少日子了吧,身上的阴气都快要赶上新死的鬼了。”
苏瑶一愣,这么严重吗?
她除了最开始来的那一天,被阴气侵蚀的有些难受,后面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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