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香手抓着一个大鸡腿,吞咽嘴里的食物,磨叽一会儿才道,“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你照顾。
我在太学挺好的,底下的先生年纪比我大些,都不敢欺负我,我手里的金龙戒尺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你不带我来京城,我哪有今日的风光,太学唯一的女先生,说出去多风光,老了还能吹嘘一把,忆当年……”
“静香姐,说的对!
先生带我们来时见识世面,学本事的。”
吴大牛咬着一块大口肉,嘴巴含糊不清的赞同道。
这家伙在太学馋坏了,连吃了好几天的素食,很少沾肉,今日放开了吃。
“吃完饭后,你们两个也不用陪我一个老人在家赏月,今夜京城大街上十分热闹,去外边逛逛。
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郑文仲说道。
月光皎皎,情谊绵绵,今个是团圆的日子。
“先生,你该不是故意把我们支走,见某些人吧?”
吴静香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郑文仲,相国寺内的那位,她还没有从先生嘴里撬出一星半星的关系。
郑文仲放下筷子,常常地叹气,“静香啊!
你也当了太学的先生,这字依旧不堪入目。
不如为师多为你寻几副字帖。”
“别啊!
师父!”
吴静香急忙认错,鸡腿也顾不上了,“我错了!”
高耸的宫墙之内,今年的中秋宴格外隆重,一些官员世勋早早携家眷进宫,遇见旧友亲戚一起四处走走,三五成群地逛逛御花园,赏景诉心事。
一些朝廷官员,自然也得四处结交,平日里不得门而入的上级,今日拿着酒杯去敬几杯,也不会难堪被拒。
今晚的中秋宴还来了别国的使臣,即将联姻的陈南使团,来了几个月,还在大齐蹭吃蹭喝至公主完婚;前些日子来的漠北僧人团,僧人团中还夹带了一位皇子,法号渡边,乃漠北的第五皇子。
漠北皇室偶尔有几位皇室出家修行,待成年之后在还俗成亲,结婚生子。
宫宴各位宾客的位置,更是早早安排好,哪个坐哪里,都是有讲究的,越逾不得。
吉时入座,皇帝携皇后太后至,宴会方才开始,歌功颂德,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后,方有乐师舞姬表演。
皇宫宴请,京城未婚的才子佳人都来了,家中有适龄未婚的,自然要好好相看一番。
龙椅旁边的这位,大齐最为尊贵的女人,也在为自己的小儿子婚事犯愁,如今都二十五了,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转眼大孙子都要成亲了,他还没有着落。
赐婚都四回了,还是没成,难道他真要一个人孤独终身,自古女人苏来偏疼小幺,太后也不例外,也为这个没成婚的小儿子着急,为此都跟皇帝说了几回,催了几回。
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在看吴静香刚想与吴大牛上街游玩一番,还没出门,就被皇宫里的公公寻到他们的府邸,宣她与先生立即进宫。
“公公能否透露,这次是何事?
陛下如此急忙地宣我们进宫。”
宣旨的公公是上回带路的公公,算半个熟人了,吴静香娴熟塞了几两银子,打听消息。
“吴姑娘不必惊慌。”
公公推拒了银钱,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漠北使团提出几个问题,欺我大齐无人,想我大齐泱泱大国,岂能被几个问题难住,陛下便请你们去解答。
不止吴姑娘与郑先生,太学的许多先生都被请进皇宫。”
这位姑娘虽是白身,也没有家族支持,但与平西王关系甚深,交往密切,不可得罪。
不是单单自己与师父进宫,而且不是私事,吴静香便放心了。
宴会之上,不少才子佳人殿前献艺,陈南公主的一曲九天玄舞更是震惊四座。
此时的漠北皇子献上一宝物,只是宝物装在两只同样款式的箱子中,但是只有一个箱子装有宝物。
箱子分别有两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双手托着,其中有一个乃假和尚。
真和尚说真话,假和尚说假话。
大齐只有一个机会,提问其中的一个和尚一个问题,能否得到宝物,全看陛下的选择。
大殿之内,都在议论纷纷,不少人瞧着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举止言谈,试图弄清哪一个是真和尚,哪一个是假和尚。
“陛下,现在可以告诉我,您要选择哪一个箱子了吗?”
漠北使团中一个光头,身穿月白僧衣的人出列高声问道。
齐皇已经拖了半个时辰,不能在拖了,底下的大臣也没有人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大不了随便选一个,自家的地盘,他还能把宝物带回去?
“这位法师,民女现在就可以替陛下挑选宝物。”
殿外一声清脆悦耳的少女之音,响彻大殿,一位公公带着一少女与一男子走了进来。
吴静香在方才进宫的路上已听宣旨的公公诉说,了解来龙去脉。
因为来的及,她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只是平常百姓的素蓝衣衫,上边还泛着点点的油渍,与大殿之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这位是?”
等吴静香走进了,漠北的皇子才发现这姑娘竟然有些眼熟,这不是前几日在相国寺屡屡打断他们辩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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