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各地县令来府城领取借粮的日子。
往常负责追捕犯人的差役,此时在粮仓处,称米交接粮食。
而斐思谦本人则在与各地县令比对借粮借据。
“郑先生!”
“郑先生,你回来了!”
……
一进府衙,不少以前结识郑文仲的同僚,纷纷与他打着招呼,也仅仅是打个招呼,便继续手中的活儿。
不过也没有人阻止他们几人一直朝着府衙庭院处走去。
“静香!
静香!”
一个天青色的少年远远地冲着吴静香招手,随即停下手中的活儿,冲着他们飞奔而来。
少年健步如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天上的烟火璀璨夺目。
“真的是你!
刚刚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没有想到你从京城回来了。”
少年重逢旧友,笑逐颜开,兴高采烈地说道。
“云飞,好久不见。”
吴静香微笑招呼着。
“哇哇哇!
太不真实了!
是真人!
是真人啊!
静香你这一趟去京城可真给我们桂南长脸,一去京城,直接空降太学,成了太学的第一位女先生。
我爹第一次跟我说起你的事迹,我都不敢相信。
太学的第一位女先生!
破了太学的惯例,还有皇上御赐的戒尺,可在太学教训学生,不必畏惧他的身份。
真的太威武霸气!
告诉我你是不是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水……”
刚刚见面的费云飞一肚子的话语不断地往外吐着。
“咳咳……”
被人忽视的郑文仲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某人的连连彩虹屁,这小子自顾自己的儿女私情,完全忘了大事,“云飞,这些可以稍后再讲,你先带我们去找你父亲。”
第98章
“郑叔叔,瞧我这脑子,看见静香开心忘了你。
你这次回来可真是时候,我爹那头正焦头烂额,正缺个像你这样有能力又细心的幕僚,你这回来,可真帮了我爹大忙。”
斐云飞兴奋地说道。
他也不再耽搁,立即引着郑文仲去了粮仓。
此时的斐思谦,大马金刀地坐着主桌之上,批阅管辖县令呈递上来的借粮条款,他的师爷就在一旁抄录,纸张整整铺满桌子。
而其他县令在站在一旁排队等候。
粮仓里边的差役也忙活着,称重、打包、交接给县城的差役。
“爹!
爹!
你看我带谁来了!”
刚至门口,斐云飞开心地唤着里边的人,也顾不上排着队的县令,直接带着郑文仲几人上前插队。
“去!
去!
外边去!
爹正忙着,你就别来捣乱。”
斐思谦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盯着摆在桌子上的借条,自家的儿子混账惯了,他还不知道。
只是这粮食晚一天到灾民手里,他们就得多饿上一天。
“爹!”
斐云飞不乐意地提高了声呗。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干不了正事,比不上表哥。
自从雪灾以来,表哥就坐镇他们家桂仁堂,低价替受伤了的灾民治疗,名声和口碑更上一节。
现在桂南城,谁提到桂仁堂的少东家许大夫,谁不称赞一声。
人帅活好,心地善良,家境殷实。
除了未娶正妻,先有了一房侍妾,这个污点之外,还真挑不出别的。
但是侍妾是他的远方亲戚,落难之时,还不嫌弃,娶人为妾只是更好的安顿他们一家。
况且这位妾室,不能生育,如果不娶了她,她该何去何从?
这点更显许凌霄重情重义。
当然许凌霄上边的情况都是他娘有意无意地散播出去,当初他娘算计他纳范紫浓为妾,可不是为了昔日的那点姐妹之情,照顾义女,而是为了许凌霄断了吴静香那个农门之女的念头。
如今他儿子早已和农户之女没了书信来往,关系断得干干净净,她怎么会把一个犯人之女扶为正妻,自断儿子的前程,她儿子从小一副好皮囊,聪慧好学,在她眼里公主方才配可,至少也是京城顶级世家的嫡女。
她是做了梦也想回到京城,回到大齐最为荣华之地。
待许凌霄与吴静香没了关系之后,她就放出消息,将范紫浓的身份来历透露外界一清二楚,再衬托自家儿子重情义的高尚品质。
不得不说这许凌霄他娘,玩洗白套路,出神入化。
这不雪灾之后,她还经常在外抛头露面,给来桂仁堂看病的穷苦人家,免费吃食,每人吃上一大碗白粥。
短时间内也为桂仁堂挣了很好的口碑,打压了桂南城其他药店的气焰。
这些弯弯绕绕,斐云飞自然不是理会,他最为在意的是表哥家最近的名声,在百姓中,都快压过他爹爹了。
他能不着急吗?
百姓之中常有抱怨之声,指着他们官府不作为,没有将他们的性命看重,弃他们如草芥。
可是父亲明明已经为了安置灾民,每天只是小睡一会儿,父亲底下的官员也是整日忙碌,就连府衙的衙役在雪灾之后,已经连夜赶往受灾严重的村庄,徒手刨雪将他们救出,为此不少差役的手脚冻僵、冻坏。
为什么他们做了一些列的赈灾事情,却得不到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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