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周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入过多,好,故事接龙。
那好,呃,男女主角叫什么名字?
还有男女主角?余周周愣了一下,那好,就李雷韩梅梅吧。
林杨翻了个白眼,哦,好,那么谁先开始?你来吧。
余周周没有推辞,张口就来,星期天的早晨,李雷正在家里面睡懒觉,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完了?
完了,到你了。
林杨皱皱眉,思索了一阵子,他接过来电话,听出来是韩梅梅他的女朋友韩梅梅。
余周周把其实我觉得李雷喜欢的是lily咽进肚子里,继续编,韩梅梅大叫,李雷李雷,你快看电视,有关于你的新闻!
余周周一接手故事难度就上升了,林杨决定迂回一番,他觉得是韩梅梅发神经,于是挂了电话倒头继续睡。
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
但是李雷睡不着。余周周炯炯的目光盯着他。
林杨迫不得已让李雷起床,所以他决定还是打开电视看一眼
余周周这才笑了,早间新闻报道着本市某个男子横穿马路被撞飞的肇事逃逸事件,镜头拉近,李雷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明明就是自己。
林杨一直害怕鬼故事,他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候余周周就总是在放学路上给他讲些猫脸婆婆楼梯间的白衣女子一类的故事,现在想来都是很拙劣的迷信传说,可是当时的确把他吓得不敢独自上楼。
他不得已咽了咽口水,顺着她的思路继续:李雷大惊失色,立即抓起听筒按了韩梅梅的电话号码,可是听筒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她说
用眼神示意余周周,他只能编到这里。
余周周突然笑了,笑得极为邪恶,林杨一瞬间想起小学时候那只坏心的小狐狸他有多久没看到过余周周这样的笑容了?
那个女人说余周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杨的口袋,对不起,您的账户余额已不足,请充值;对不起,您的账户余额已不足,请充值
余,周,周!
林杨反应过来之后,二话没说就气急败坏地伸手就去揪余周周的辫子,对方头一低,他扑了个空,可是脚下一滑,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直接压到了她背上。
一通扑腾之后,好不容易抓住了她才勉强站稳,结果最终的姿势竟然是紧紧地将余周周圈在怀里。
林杨听见血汨汨流过太阳穴的声音,却迟迟没有松手。
相反,低下头,把嘴唇轻轻贴在她的头顶冰凉的发丝上,手臂圈得更紧。
冬天傍晚的街道寂静无声。
本拉登,拜托你,就在这一秒把这座城市炸掉吧,时间走到这里就已经可以停止了。
真心谎话
ˇ真心谎话ˇ
余周周大脑一片空白。
他把她紧紧圈在怀里的那一刻,那条路上的路灯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刹那间齐刷刷亮了起来,橙色的光打造了一个小小的舞台,两个主人公站在中央,沉在戏中不知归路。
林杨她终于还是底气不足地轻声唤他的名字。
别动,林杨的声音清澈温柔,却有种小心翼翼的祈求,周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冬天两个人都穿的很厚,余周周的脸贴在林杨胸口,他羽绒服拉链冰凉冰凉的,她有些不舒服,却的确一动不动,没有躲开。然而神奇的是,不一会儿,两人外套相贴合的部分迅速地温暖了起来。
拥抱的力量是神奇的,它让人感觉到完整和安全,余周周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破的那个大洞就这样被突然地堵上了哪怕只是这短短的几分钟。
她像是沉浸在了一个梦里,温暖,踏实,不愿醒来。
一点点尝试着,抬起手,环上他的腰。
林杨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更加肯定地把她拉向自己,牢牢锁在年轻的胸膛里。
也许他们早就应该拥抱彼此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周周才有些难为情地说,林杨,我腿麻了。
他就这样英勇无畏而又稀里糊涂地把右手伸进她戴在左手的手套上,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觉得应该表白,可是却又不想开口打破这种美好的安静,低着头,一步一步,目不斜视,可是却能用余光将对方所有细微的表情收在心里,折叠好妥善收藏。
幸福猝不及防,林杨害怕自己突然醒过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余周周却轻声开口。
林杨,你的怀抱,让我想起我妈妈。
林杨一时哭笑不得,悲喜交加。
余周周没有注意到林杨初具规模的男人尊严已经被她一句话戳得千疮百孔。她很认真地告诉他,真的很像我妈妈。很温暖。
握住她的那只大手紧了紧。
刚才胸口那种仿佛要炸开的喜悦现在已经慢慢平息。余周周理不清思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刚才只是大脑空白,本能地贪恋那样一份坚定和温暖,不计后果。
这份温暖来得太突然,余周周不用醒过来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口袋里面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来,发现是凌翔茜的来电。她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和凌翔茜交换过手机号码。
喂?
喂,余周周?林杨和你在一起吗?
余周周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她沉默了几秒钟,是。
他爸妈找他找不到,打电话他手机还是关机,我估计是没电了。我猜你们两个是一起走的,所以就打给你了,你能把电话递给他吗?
好。
余周周将手机递给林杨,然后单手轻轻摘下耳包,另一只手想要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无奈对方抓得太紧了。
林杨挂下电话,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摘下来了,不冷吗?
余周周没有回答,你爸爸妈妈在找你?
嗯,凌翔茜说我爸妈找不到我,她跟他们说看到咱们两个一起沿着南国路往区政府走了,所以他们就开车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了。我们朝那个方向走吧,正好先把你送回家。
余周周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她将摘下来的耳包塞回到林杨的手里,又坚决地挣脱了他的手,把手套也褪下来还给他。
反正我们也没走出多远,我走回到车站去坐车,如果能遇到出租车就打车走,你快去找你爸爸妈妈吧。她说
林杨的肩膀慢慢垂下来。
余周周已经恢复了面如止水,她把手揣到衣兜里面,胡乱地点点头算是道别,转身就要走。
周周,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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