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蹲在她面前,用裙子撕成的长布条,给钱佩英两条腿一层层缠住。
缠成什么样呢,钱佩英心想:这不就是两万五千里长征那打扮嘛。
宋茯苓一边缠一边问她妈:“紧不紧?”
“不紧。”
“那松不松?”
“还行吧。”
宋茯苓抹了抹额上的汗:“您走两步,看看腿弯有没有影响,太紧迈不开步,太松不起作用,防静脉曲张,绑腿走时间长了不酸,以后你给我爹也这么缠。”
钱佩英走了两步:“行,差不多点儿就得,你快站起来,我给你缠,给你鞋口也封住,这样蚂蝗虫子就不会顺裤管爬进去吸你血了。”
钱米寿听的很不安,尤其是马老太在前面骂他们别磨蹭了,他用小手试图去和宋茯苓十指相扣,仰脸道:“姐,快抽空给我也缠上。”
“放心,少了谁也少不了你。”
钱佩英也说:“你怎么早不提醒我。”
宋茯苓心想:都懵成什么样了,光伤心人生太惨了就伤心了大半天。
最前方田喜发喊大家伙:“到了,那就是我说的山洞,以前我打猎在这歇过半晌。”
高屠户用火把探进山洞:“再来几个火把,看看里面有没有蛇之类的。”
立刻五六个火把又跟着照了进去。
田喜发还在钻进洞里时,扯下随身背的一个布袋,不知在里面抓了一把什么,把洞里的角落都撒了一些。
宋里正扶着宋福生赶到,大家伙赶紧给里正倒地方。
宋里正很满意地点点头:“洞还挺大,行,婆娘和娃们能在这暂时落脚了,挤得下。你们这些人赶紧的,再搭两个帐篷。”
这话一落,大伙纷纷忙了起来。
尤其是马老太,她显得格外忙,站在洞中间不挪地方。
一会儿让大儿媳赶紧拿破席子和行李去,一会儿骂二儿媳傻瞅啥,领你家那俩赔钱货寻摸寻摸,赶紧给整些干草去。一着急连亲闺女也骂,骂闺女没眼色,不知道看着点东西,别让人趁乱摸走啥。
反正忙忙叨叨的,在宋茯苓眼中,她奶那架势,就像在现代抢火车卧铺似的。
而宋茯苓和钱佩英为什么没挨骂,因为她们身边站着“免死金牌”宋福生。
宋福生又开始给媳妇闺女开小灶道:“我告诉你们哈,那山洞,困了贴边打个盹行,等我让他们搭上帐篷的,你们赶紧搬进帐篷里,铺上咱那防潮垫,到时再踏实的睡,我守着你们。”
“为啥洞里不行?”
“我一进去,就感觉怪怪的,后脊梁骨发凉,寒毛都竖起来了。你瞅那石壁缝隙密不透光还长着苔藓,里头又黑乎乎的,等会儿再躺一排,有点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哪个是你们娘俩,再拽错人,我可不放心。都坚持坚持,田喜发是搭帐篷好手,一会儿就好。”
第三十九章 男人也是人,也胆子小
七户人家的男人们,齐心协力搭庇护所。
当当当、哐哐哐的声音连绵不绝,斧头砍刀齐上,砍结实的树干,得砍掉很多,用来当床。
田喜发又带着几个年轻人往远处走,寻找柔韧性比较强的细小树枝。
因为下面用圆木头搭好大通铺后,上面得有能遮挡的,要是真像之前大伙猜测的那样要下雨,那更马虎不得。
而细小树枝能弯曲,这样就能围在地上支成拱形。
搭建成拱形后,上面可以搭上油布,油布的最外面再铺上树枝树叶或者树皮,既可以防雨,又可以遮人耳目,离远望过去一片绿,不惹人注意,不扎眼。
大伙干的热火朝天,宋福生却频频看向四周。越观察越觉得这原始森林深不可测,太特么吓人了。
用胳膊碰了下田喜发:“姐夫,这么大动静,不能把狼和熊瞎子啥的招来吧?”
他寻思着,别人家没醒,他们再给人家吵醒了,听到动静惹毛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田喜发瞅眼三弟:“没事儿,这山大着哪。老大了,得走个几天几宿。这边又算山脚,没什么吃的也荒,比不得深山里头,它们一般不往这边来。”
宋茯苓就在这时跑了过来,说:“爹,姑父,我看那边有条小溪,水还挺清澈,咱们把帐篷搭那吧,喝水吃饭也方便些。”
宋福生才要答应,田喜发忙摇头道:“不中,离水源太近,流水声干扰咱们耳朵,野兽摸来,啥时候摸来的,咱都听不见。”
宋福生:“……”你不是说狼和熊瞎子不稀罕来这面吗?
“姑父,那咱们找几棵年头多的大树吧,找那样的大树,盖它旁边。树粗实点儿,万一有点什么紧急情况,我们几个小的都能爬上去,树上也能装得下。”
“不中,一般那样的大树是独一个,一旦阴天下雨,下大雨,它可能会被雷击。”
宋福生觉得就不该问,越问心理越紧张,推宋茯苓:“闺女快回去吧,找地儿打个盹。不准四处溜达,也不用你操心,等你眯完一觉,爹指定给你安排妥妥的。”
宋福生安排妥妥的就是拽走他姐夫。
田喜发说,那面那么多活呢,他觉得田喜发真是死心眼,劝人家:
“姐夫,你咋这么实在哪。那是大伙的庇护所,大伙一起干,少你一个也没事儿。
你快着点儿,先帮我选几棵不能被野兽一撞就倒的树,树还不能到挨雷劈的程度。我要在树上搭帐篷,直接让几个孩子在树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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