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短暂的郁气后,直抓重点。
那些欲提亲的,在他这里不足为惧。也知晓了大姐对他找“农家女”不满,别说大姐了,陆畔心里:就算祖父不同意,也引不起他的关注。
惧的是茯苓心里是否有他。
有他,倒要让那些人都在他身边好好看着,亲眼看他和茯苓如何不负锦瑟年华,青山长河,世代绵延。
也就是说,眼下的重点是稍后怎么与她开口诉说,这在陆畔心中成了难题。
从来也没有如此纠结过。
他想了很多,却发现大脑空空,甚至思虑好的话,在即将要进任家村时,全给忘了。
任家村。
大白胖又激动啦,嘴里嚼着奶渣子,越嚼越快。
哎呦俺的娘,这是谁来啦?
她婆婆腰间系围裙出来正要拧她耳朵骂:“你又出来望风躲懒”,大白胖急忙嚼着渣子道:“娘,你快看!”
她婆婆眯眼一望。
然后婆媳俩就开始一起高一声低一声的喊了起来:“宋家阿爷,三叔爷,公信叔!”
没喊族长,那是因为任尤金给小孩子们上课呢,不让打扰,教起书来很认真,你喊他,他生气。
所以现在村里有啥事都找有名望的任三叔和公信叔。
像任公信虽然不是里正啦,但是该咋是咋,面上的事,尤其上面和外村来人,任公信比村里任何人都能拿得出手。
要是河对面的事就喊宋阿爷。
没喊团长,一是,团长念书要考学,无大事,比起任族长还不能被打扰。
二是今儿团长压根就没在家。
村里别人不知,但是奶砖房和肉松房靠村口,一大早上有女人家抱柴火过来,见到团长赶着车带宋富贵走啦。
刚唠嗑时还说呐,不知又干啥去啦,咋就没在家念书呢。全村都在为团长操心学习的事。
而打先锋先于马车进村的顺子,此时下马,正在和村代表任三叔沟通。
两件事:
不要向外传定海将军来了,县令什么的要是闻讯赶来让立即走,不见。我们只是来串亲,不想被打扰。
村里人也别围观,该干什么都就干什么去。
任三叔和小跑过来的任公信立即组织纪律,“站旁边跪一跪,瞅一瞅就得啦,只可远观,不要上前。”
从肉松房出来的几名汉子,包括宋福生的大哥也出来帮忙维持秩序,让大家都空出路,不要聚堆,不要七嘴八舌冲将军喊话,你热情你憋着点。
村里人咋不感谢呢,比奉天百姓还感谢。
没有定海将军,能有任家村军用加工点?
那小子们就都得去征兵,别看任子浩发达了,有几个他那命好的能进陆家军?话说回来,那不也是借的定海将军的光芒?
任公信办事比较细心,他也是才知晓宋福生起早就走了,正主不在家,急忙小心赔笑脸告诉顺子。
顺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就你是任子浩的爹?还要提亲去?
与此同时,宋阿爷和马老太看到陆畔车架,齐齐一拍大腿,连震惊的动作都一样。
万万也没想到,小将军这么快就来啦。
这才回来几天啊?以为会忙得很。
方老爷子家,也就是宋茯苓他们目前借住的屋子。
宋茯苓正在从题海中给她爹出卷子,时不常的她就来次基础知识小测验,她爹考过了就可以“玩”去啦,考不过,不就知道该背哪本书了吗?
钱佩英坐在炕上给四壮做衣裳,大小伙子穿衣服费,裤腿也又短了。
“娘,怎么听着外面闹哄哄的?”
“不知道哇,”钱佩英放下线篓子:“我下去瞅瞅吧。”
钱佩英才出去,就看到宋阿爷和马老太引领着,小厮们一筐一筐的正从马车上卸东西。
一筐枇杷。
一筐香瓜。
两筐杨梅。
两筐樱桃。
四笼鹌鹑。
四只鹿腿。
四筐鸽子蛋,四筐大枣,两大长盒藕粉,两个四方像小冰箱似的木箱里装的冰镇虾肉。
另外,比马老太推蛋糕卖那阵感觉还壮观的,一大笼一大笼各色点心糖果,共十笼,摞很高。
陆畔掀开屋帘,略低头进了矮趴趴的房子。
宋茯苓手执毛笔坐在书桌前。
四目相对。
第五百九十章 尴尬已经溢出屏幕
宋茯苓在对视间站起身,挽了下衣袖,将毛笔放在砚台上。
“陆公子,快请坐,”做出请坐在她家炕沿上的邀请动作,脸上带着很是礼貌的笑容。
同时急步到炕边。
将老妈的针线篓子,和铺在炕上给四壮裁剪的几块布料拽到一旁,很是利索的几下就收拾走。
陆畔顿在原地。
眼神随着宋茯苓这一系列动作移动。
眼神一会儿落在女孩百里透红的侧脸上。
一会儿落在宋茯苓的背影、半拢起的齐腰长发上。
望着女孩乌黑的长发:她好像又长高了一拳头。
钱佩英一边说着:“茯苓啊,快去泡茶,”一边走了进来。
陆畔眼神一闪,在钱佩英进屋前,将目光从宋茯苓的身上挪向旁处。
“陆畔呐,你坐。哎呀?”钱佩英说完,没等宋茯苓提醒她“娘”,就发觉自己有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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