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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副画面要是能给配音乐,那就是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阳光虽出来了,但是一个个老惨了。
    这可真是无论富贵贫穷,爬山面前人人平等。
    宋福生气喘吁吁。
    米寿和金宝一边一个,扶着钱佩英磕磕绊绊走路。
    二郎累的,顺脸向下淌汗,脸上像冒出一层油似的,肩上搭着三婶的棉袄。
    大郎、虎子除自己的东西,还要背着三叔和三婶的背包,越爬山越迷惑:
    我们实在搞不懂,好不容易借光,放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假期,好不容易归期不定,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要随王爷出“公差”,王爷还不太领情。
    最前方陆畔还在猛走,走着走着发现走不动了,爬上两步又被拽下来,宋茯苓扯住绳子一端原地坐下。
    陆畔急忙下来,“走不动了?”那小脸都红了。偷瞅岳父岳母一眼,已经顾不上他,这才凑到茯苓身边,离的很近。
    宋茯苓盘腿席地而坐,掀开面纱带着哭音问道:“还有多远啊陆珉瑞。”
    “一半不到。”
    “你别说一半不到,我该没有勇气了。要不你自个爬吧,我不去,山下等你。”
    陆畔蹲在茯苓面前笑。
    知道这是开玩笑,他未婚妻一向做人做事不会放弃。
    “你别蹲着,趁着我耍赖,你也坐,能歇一歇。”
    “好,”陆畔坐在茯苓身边。
    拧水囊递给茯苓。
    又打开竹筒,倒水将帕子浸湿,一只手捂住茯苓的后脑勺,一只手给茯苓擦脸。
    宋茯苓在被擦脸时,全程没耽误喝水。
    喝完,随手递给陆畔,让将水囊拧上。
    陆畔接过后,再次回头看向岳父岳母方向,侦查完了,才敢直接用茯苓的水囊喝水。
    而此时离陆畔茯苓有一段距离的马老太,她正扒着轿子向上爬。
    爬都要爬不上去了,腿不好使,戴面纱的帽子也歪了。
    埋怨村里后生:扶我一把啊!
    年轻后生们心想:不敢,男女有别。
    别你奶奶个腿,真想给一巴掌。
    我一个老太太还怕你摸嘛,痛快滴。
    给老太太都累急了,想发火。
    且心里开始后悔。
    她就不该上山,想多和俩孩子亲近有很多方式嘛。
    她陪着一路来,然后在山下,风里雨里指定等你,那不和陪伴上山一样的效果。
    为么要给自己走散架子了。
    为么。
    马老太都怀疑人生了。
    唉。
    其实照她说,连珉瑞和胖丫也不该来爬山。
    俩崽有毛病是怎的。
    你看谁爬山是为了玩,反正她认识的没有。
    上山就是为干活砍柴挖野菜。
    最享福的事,不该是在家里炕头吃吃喝喝?
    老太太的观念里,没有旅游二字。
    而且她觉得珉瑞那孩子,又不像是人家一直在大园子里做享福少爷。
    才从那个刮沙尘、身上湿还长疹子,嘴也被吹剥皮的战场回来,是露天军帐没住够,还是风里来雨里去没颠簸够本啊?非要爬山。
    至于她小孙女,依她看,来爬山更是纯闲的。
    咱老宋家好不容易从农村干到城里。
    这倒好,心心念念又跑回乡下。
    好不容易过去几年,忘记后面有追兵追赶在山上的苦难日子。
    这回妥,自己来山上了,吃没得吃,喝对付喝,下晚睡破庙山洞。
    怎么的,这是要忆苦思甜啊?
    那老太太,你心里抱怨这么多,咋不说出口,别只搁心里琢磨。
    老太太:她可不傻,爬一小半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还埋怨那些添堵话作甚。
    作为创业女强,最懂效率,不解决问题的废话少说。除非她埋怨这些,大伙能听她的下山。
    不过,连她都会遗憾,那不白爬了吗?感觉没见到水泡子更亏本。
    宋福生走过来前,陆畔解开拴茯苓的绳子站起身,向前迎了几步递竹筒。
    宋福生推开,累懵了,扑腾坐地上,“不用,我这身上有,你留着喝。”
    钱佩英也恨不得靠在宋福生身上躺下。
    宋福生边喝水边气喘说:“完了,我滑膜炎犯了。要不咱回去吧,这叫及时止损,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什么盐贩?”陆畔疑惑。
    “就给你送粮做下的病。我那病犯了,拨了盖疼(膝盖)”
    宋福生还没说完话,就被钱佩英推了一把,用眼神警告:嘴没把门的。
    真烦人。
    以前,珉瑞不是她家女婿,从不管人家要好。
    这怎么成为自家女婿,还要上人情了呢。
    那老宋,就差对女婿说:你好好待我闺女,你看看我这一身病全为你做下的,你不好好对她,你对得起我吗?
    可是,也不想想,珉瑞要是当真,心里真愧疚可咋整。
    “不用听他的,珉瑞你也坐下歇会儿。你爹那腿是逃荒逃的。”
    其实真正累的是顺子他们。
    他们腰间捆满竹筒,除装水,还装米面油还有肉,什么沉,他们背什么。
    护卫到达陆畔休息地点,习惯性分几路侦查一番。
    回来向顺子耳语,尚算安全,不远处还有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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