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你知道靳晨在哪个房间吗?我找他有事。”
“靳晨没来啊。”老王眯了眯眼睛,疑惑道:“你不知道吗?他因为转学退队了。”
戚明雨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问出这句话时,化学组的白君扬刚好从车前路过。
“戚哥,你别太往心里去了。”目睹昨晚的事件,白君扬自然而然地出言安慰:“他本来就是要走的。
“你知道?”戚明雨心里陡然颤动了一下。
“我也是偶然听起的,其实很久之前他就说过,从来不会在哪一个学校停留太久。”
白君扬的话引起了戚明雨的记忆回潮。确实,那个人和自己也说过,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心里缠着乱麻一样的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直到冯教练怒不可遏地下来抓人,已经错过一次决赛的戚明雨现在是他的重点看护对象。
这场集训持续了很久,一整个五月都在奔忙,大小安排让人喘不过气。
作为种子选手的戚明雨到各地去参加培训和比赛,等到他终于有时间回风市时,夏季已经悄然降临了。
星期一的早上,天空有些阴霾。戚明雨准时在上学的时间离开家门,却没有走上一贯的路线。
他骑车的身影最终停在了洲山墅门前。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庄园里的花儿都开了。
经过考究设计的十亩玫瑰国度,花篱绰约,明暗交替。香境繁盛,成千上万株各色的玫瑰,如波涛层层叠叠,濒湖流泻。
渐渐的,有细密雨点落在戚明雨头上,玫瑰园中也升起轻薄的烟幕。
“要进来吗?”
少年抬头,看见管家大叔独自撑着把透明的雨伞站在了门边。
“快来避雨吧,小心着凉。”管家大叔年近半百了,但他的身姿却笔挺得像个年轻人。
轻步领着访客走进熟悉的客厅,只是因为主人已经不在,而显得有些沉寂。几分面熟的女佣按照吩咐上了温茶,而后又安静地退下。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戚明雨把玩茶杯一会儿后,把心里的问题说出了口。
“就是五一假期的时候。”管家坐在一旁沙发上,抬头反问:“你们没有道别吗?”
戚明雨如实摇了摇头。
“那大概是是舍不得吧。”
这样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戚明雨顿了顿,“您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管家大叔笑着看向墙壁上主人的相框,沉声回应:“他们父子关系很好。靳先生去世之后,小晨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阵子他不太说话,也不愿意出门,每天就待在收藏室里面发呆。每次都是我和靳深连哄再骗,才能让他出去走走。”
听到这里,戚明雨略微向前欠了欠身,这与他印象中靳晨并不符合,接着听面前人说下去。
“但自从一次旅行之后,那孩子就慢慢好起来了。他兴致勃勃地去报理科,学物竞经常挑灯夜读,会看书刷题到下半夜。为了两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哼唱,就特意去学了吉他。”
“我能感觉到他的甘愿和充实。”从小看着靳晨长大的管家大叔如是说。
“因为先生的工作原因,小少爷的童年一直是跟随Max科研团在各国间来往奔波的。他和朋友相处,经常是说了‘你好”就要道‘再见’。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可以和他有这样密切的往来。”
“所以,你们之间一定度过了一段美好又难忘的时光。我很感谢你。”
管家说完笑意盈盈地看过来,“除了Moore和鹦鹉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在我看来,反而是因为舍不得,才把一切都保留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戚明雨安静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心里杂陈着的感觉太多,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最后,他说:“靳晨曾经把Moore心爱的小无人机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现在它不在家了,我可以把我的礼物拿回去吗?”
“当然。”管家大叔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朝着楼梯迈步,“那个应该在他房间里,你跟我上来拿吧。”
沿着旋转阶梯上楼,长廊两旁的壁画花卉和以前一样,靳晨的房间也依旧收拾得一尘不染。
那台小机器人就摆在书架很显眼的地方,戚明雨伸手把它拿下来时瞥到四周紧密摆放着的书籍,全部和物理竞赛有关。
写满演算过程的A4纸有高高的一大摞,被安静地摆在墙角。
在书台的隔板上遗落了一个小透明盒,里面装满了早已用完了的护指胶带圈。
就是他曾随手送出的那种,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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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雨离开洲山墅,回到风外教学楼时,早上的第一节 课已经快上完了。
临近下课才走进教室,自然引起了任课教师的不满。女老师随手在第二学习小组的记分表上扣掉三分,还顺带惩罚值日。
悦耳的铃声在室内响起。
前排的肖潇无意间吐出一句:“我们组负分这件事其实真不怪靳晨。”
话音刚落,大家便察觉到了微妙,统一地看向某人。
戚明雨的脸色未变分毫,起身自荐说去打扫卫生,便走了出去,留下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本座教学楼的传达室和储物室,都是二年一班分担区。戚明雨说是过来值日,其实就是没有心思听课。动作缓慢地整理着桌台上的文件和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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