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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就她们仨。
    林美也觉得犯傻了,周罄也停下来了:那咱回去吧?反正也跳过了。
    此时突然听到放钢筋的地方哗啦啦一阵巨响,像是钢筋没放好滑下来了一样。
    林美三个都吓了一大跳,站住脚回头看。那边哗啦啦响过后倒是寂静无声,没动静了。
    朱海往前走两步说:走吧?
    周罄对着钢筋那边张望了下,有点迟疑:要不要去看看?
    朱海说:一会儿告诉老师一声就行了。
    林美则是在回忆,在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在学校里出事?
    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不过刚才有几个男生在那边爬高上低的。
    朱海跺脚道:快打铃了。
    林美转身往钢筋那边跑:我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替我给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上厕所了。
    去看一眼,没事就安心了,有事也能及时救人。而且她对自己现在身上的好学生光环很有信心,老师肯定不会因为她迟到一会儿就生气的。
    钢筋摆在cao场角落里,跑过去也要一二百米。林美气喘吁吁的过去就喊:有人吗?有人摔着了吗?她从一侧绕过去,没听到动静就想估计是没人。要是没看到人就能放心了。
    结果等她绕过去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一条腿被压在钢筋下,整个人仿佛都懵了,看到林美过去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林美都吓怔了,赶紧上前看,一边哄他:别哭别哭,别乱动啊。她仔细一看,这个男孩的左腿小腿被两条jiāo错的钢筋压住,腿下还垫着好几根钢筋,看样子是他踩着钢筋走,不小心钢筋一下子滑下来,他摔倒了,钢筋也砸在了他腿上。
    小男孩的穿着打扮不像旁边附小的学生,倒像是附近郊县农村或打工人家的孩子。压在他腿上的钢筋虽然只有杯口粗细,但长长一根的重量可一点都不轻。何况两根都压在他腿上。
    小男孩大哭后就开始倒噎气,林美问他叫什么名字,爸爸和妈妈在哪里,他说他叫孙qiáng,爸爸叫孙国富,妈妈叫张桂芝,家住离这里不远的菜市场那条街上。他是翻墙到学校里来玩的。
    林美先让他别乱动,她马上去叫人,刚站起来就听到周罄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喊:林美?林美你在不在这儿?
    周罄是都快走到教学楼了,又不放心的拐回来了。林美见到她马上说:周罄!这里有个小孩被压着腿了!
    周罄马上顺着声音找过来,一看到也傻眼了,她说:那咱俩先把这钢筋给搬开?
    林美看这钢筋摇头说:我估计咱俩搬不开,赶紧叫老师来吧。
    周罄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去叫老师!
    林美只好蹲下陪这个小男孩说话。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却很乖很懂事,问他腿疼不疼,他摇头说:不疼,姐姐。我爸爸会不会打我?
    不会。爸爸不会打你的。林美摸遍全身只找出来一包餐巾纸,先拿餐巾纸给小男孩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了,再用餐巾纸叠花给他看。这一手还是她去帮上司布置她儿子的结婚礼堂时跟那边的酒店大堂经理学的。
    周罄去了不知多长时间,她在这里度秒如年,时不时的站起来伸头看看来人了没。
    没过多久,就见郑老师身后带着几个老师过来了。
    一过来,郑老师先把林美拉到外面来,那几个老师去钢筋后看那个小男孩。
    郑老师问她怎么发现的,林美一五一十的说了以后,郑老师道:林美,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回去上课,别人问什么你都不要答,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然后她推了林美一把,让她回教室去了。
    教室里徐老师正在上课,朱海和周罄都坐在她们的位置上。林美在班级门口喊了报道之后进去,坐下时旁边的同学都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怎么会迟到?林美摇摇头,拿出书来认真上课装什么都不知道。
    课上到一半时,学校里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救护车的声音。上课的徐老师扫了一眼大家,走到窗户那里看了一眼,面无表qíng的回来了。原来好奇的学生们这下也不敢好奇了。
    林美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回头跟周罄jiāo换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回过头来时徐老师就站在她的桌子旁讲课,沾满粉笔末的手按在她的课桌上,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整堂课都不敢再回头了。
    这就是坐到前面的坏处,老师们盯得特别紧,走一点神都会被发现。
    直到晚上放学都没听说这件事的后续,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后面的钢筋压伤人了。倒是过了两天再去cao场上就发现红砖围墙上粘上了很多碎玻璃渣,钢筋被搬到了更远的地方,平铺着放。虽然还是有男生在上面走啊跳啊,顶多崴一下脚脖子。
    郑老师也在事后悄悄把林美和周罄叫过来说:孙qiáng的家里人说要谢谢你们,打听你和周罄,我都没说,你们回去也别说。你现在要紧的是中考,不能分心。
    从办公室出来,周罄小声说:我看咱们学校赔钱了。
    林美点头,估计没少赔。那个男孩虽然是自己偷溜进来的,却是在学校里受的伤,说到底还是学校管理不严。
    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希望没大事。林美只是担心那小男孩的脚不要留下残疾才好。
    周罄说:要不咱们去看看他?
    林美觉得去看看也行,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救个一半不知他后面怎么样,不然心里老存着这件事。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好,像郑老师说的,最好还是等中考过后再去看。现在去,倒像是挟恩以报的样子。
    两人商量等中考后再去菜市场那边打听下,有他父母的姓名应该能找到他家。然后就先把这件事放下了。
    不想过了几天,林美家门口突然出现了两袋大米一桶油一箱牛奶一篮子土jī蛋。
    林美回家看到客厅里堆的东西好奇的问,林妈妈也奇怪,说:不知道谁放咱家门口的,我先给拿进来了,免得少一两件说不清,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第二天林妈妈出去一问,听说是一男一女扛到林家门口的。
    就是送给你家的。问你家林美家在哪儿。邻居这么说,林妈妈只好回来问林美。
    林美昨天看到时就有点怀疑是孙qiáng的家人,听林妈妈这么一说,她才说了孙qiáng的事。林妈妈道:原来还有这种事,那孩子还真可怜。这么说这东西还有你同学的一半。问题是这东西怎么分?怎么分都可笑,难道让周罄来扛一袋大米走吗?换成钱的话,这些东西有个两三百,给周罄一百多块钱也不太对头。
    林美跟周罄说,笑了一场说:算我占你便宜了。
    周罄摇头:回头我去你家吃两顿算了。
    林美跟林妈妈说了孙qiáng的事后,林妈妈心里就老存着这事。这也算是她家闺女结的善缘,何况施恩不望报,那小男孩也挺可怜的。听林美说小男孩的穿着打扮不像家里有钱的人,就是一般的打工家庭。
    她打听了下,孙qiáng当时坐的救护车没把他送太远,就送到了附近的航天第二附属医院的儿科。林妈妈就特意找上门去送了两百块钱当个心意,没说她是林美的妈妈,就说听说了这里有个孩子出了意外过来看看。
    晚上回家,林妈妈的心qíng挺好的,跟林美说孙qiáng的腿没事,骨头是压断了,但开过刀后问题不大,以后也不会残废。
    林美心里还确实是惦记着,听了就松了口气:老天保佑。
    第二天跟周罄说了,她果然也是放心了:我就怕那个孩子那么小再残了就可怜了。
    后来这事还是让人知道了。林美猜是因为孙qiáng的父母找过她。孙qiáng一家就在菜市场那条街上租房子,房东都是这一片的人。孙qiáng住院的事邻居都知道,慢慢的就流传开了。
    林美在学校也听说了,她和周罄都成了新闻人物,还有人跟她们说学校要为这件事给她们发奖状,最后传成要给她们往上报当好人好事。
    学校里越传越离谱了,还有人说电视台的人要来采访他们。林美和周罄都装不知道,谁来问都说不知道。
    私底下,周罄说:这事不可能给咱发奖状,我听说咱们学校又被人给打小报告了。周爸爸的消息很灵通,这回一是告他们小厂长让学生假期补课,二是说学校里有外人闯进去还让一个小孩子受伤,问题很严重啊。
    林美在家属院里知道得还要多一点,小厂长这次赔了孙qiáng家三万块,孙qiáng的医疗费手术费也是附中全包了。算是处理的非常及时,消息也掩盖的很快。她猜小厂长这次不会有事。
    咱们学校现在是别的学校的眼中钉。周罄笑着说。
    他们校长狠抓成绩,现在市里的学校已经是都知道了。所以有不少学校有点看他们学校不顺眼,总憋着要给他们学校找麻烦。
    林美悄悄跟周罄说:咱们校长啊,是个枭雄。这次肯定不会有事。她早知小厂长日后的成就,对他的敬仰那是如涛涛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周罄笑着点头说:我也觉得咱们学校不会有事。
    又过了两天,郑老师再次把她和周罄叫到办公室,特意给了她们一人一个皮面的高级笔记本,一支钢笔,说:这次的事不能直接奖励你们,但你们做的对,学校都看在眼里了。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回去别乱说。
    林美明白这算是私底下的奖励了。
    她和周罄拿着一模一样的高级笔记本和钢笔从办公室出来,到教室时不少人都看到了。林美是赶紧把东西都放进书包里,再有人来问都摇头说不知道。
    等林美都觉得这事已经是个旧闻的时候,学校里还是有人拿这个说个不停。周罄都说:他们没别的好说的了?烦不烦?
    林美既是身在局中,却也有点身在局外的清明。她发现复习正式开始后,不少同学好像不约而同的开始逃避现实。
    班里现在各种新鲜事物更多了,坐在后几排的同学们都开始喜欢在书包时放几本小说杂志漫画等等,还有人开始迷歌星,把歌词抄了一本又一本。
    这在上半年时可没有这么疯狂。
    明知郑老师现在查得紧,看得严,但大家反而对地下活动燃起了更高的热qíng。连班对也更多了。不止是放学一起走,在自习课时只要郑老师布置完一离开,他们就会悄悄换座位坐到一起。
    坐到一起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就是挨着一起写作业。
    不过那种粉红泡泡的气氛倒是很吸引人。
    这天晚自习刚开始,郑老师就给他们布置好卷子就出去了,说:我一会儿再过来,你们好好写,别马虎,尽量别翻书,看看自己的水平。
    她刚出去,班里就是一阵小声嗡嗡,然后郑凯黑着脸拿着卷子坐到讲台上去写,看到哪里说话就抬头一脸我要记名字了的严肃劲,慢慢的班里就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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