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你可长点儿心吧!你弟弟蠢,你俩又从小没了爹,要是你这个当哥的不管他,谁来管他?我倒是想管,可你觉得我能一天到晚的看着他吗?就算我能,你忍心我一把年纪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怕我操劳过度,一口气没接上,人就没了?”
大牛吓得立马给杨冬燕跪下了。
杨冬燕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不是你们大伯娘,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分家。不过,责任大了好处也多。咱们家会竭尽全力培养窝头,将来分家时,也会更偏你们大房。但前提是,咱们家得有家产可分。”
所谓家产,可不是后院几只鸡,屋前几亩地。
如果是那样的,也别偏心了,毕竟偏心了某一房,另一房可能就要全体扎脖了。
为什么富贵人家都是长子继承祖产祖屋并至少七成家业,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家族一直兴旺,另一方面也是剩下的钱财足够其他子嗣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好好想想吧!”
杨冬燕丢下这俩,回头去找二牛谈人生了。
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找二牛,也是因为杨冬燕意识到一个问题。极有可能,这个事儿二牛压根就不知道。说白了,就是对方一厢情愿。
可就算这样,该敲打的一样得敲打。
但跟大牛和方氏那种摆事实讲道理的说法不同,杨冬燕对二牛和小杨氏用的都是最直白的……恐吓!
吓唬二牛说,让他听他哥的,他爹早没了,当哥的打小就带着他一起玩耍一起干活,但凡有好吃的都让给他吃,活儿却是抢着做。
“……你不能小时候享福占便宜,等长大以后翅膀硬了,就把你哥甩开不管吧?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兄友弟恭懂不懂?就是说,你哥对你那么好,你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一席话下去,二牛被说哭了。
等回头看到大牛了,二牛嗷嗷叫着冲过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说以后一定会对大哥好的,他这条命都是他哥给的!
大牛:……
好叭,他算是相信亲娘说的话了,弟弟太蠢,当哥的确实要多盯着些。
恐吓完二牛,杨冬燕又去恐吓了小杨氏。反正她的原则就是那么简单,对大房要捧外加提醒他们身为长房的责任,对二房就是直白的恐吓,让他们老实点儿安生点儿,强调有如今的好日子少不了大房的付出。
怎么维持家庭和睦是个亘古存在的难题,兴许有千百种解决办法,但杨冬燕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
——毕竟她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就目前看来,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只这般,连消带打的,杨冬燕先将家里内部问题消灭了,之后再去研究外界的问题。
因为当初媒婆上门那会儿,杨冬燕差点儿被气傻了,以至于媒婆压根就没说出到底是哪家托她上门的。当然,她也知道消灭一家还有第二家,可那也得知道究竟谁是出头鸟吧?
没说清楚是哪家倒是不要紧,杨冬燕还是记得某些信息的,打听起来不算太难。
那媒婆说过的,说的那姑娘家里有五个兄弟一个妹子。
这是个重要信息。
哪怕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但生有五子两女的人家,还是在少数。而这里头,大闺女正好到了说亲的年纪,那就更少了。最好再加上离老魏家的宅院或者店铺不远的人家……
然后杨冬燕就猜到是谁了。
正因为她猜到了,才囧得不得了。
“柳儿啊,你家几口人啊?”杨冬燕端了跟板凳坐到给自家干活的小姑娘身旁,面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语气格外温柔的跟她搭话。
“我家十、十几口人吧?”小姑娘都懵了,都没能立刻答上杨冬燕的问话,毕竟谁会没事儿干了数家里人玩儿?
杨冬燕也不着急,继续笑着发问:“我记得你当初说过的,你是家里的老大,底下好几个弟妹对吧?瞧瞧你洗衣服、搓屎尿布的架势,多麻利啊,在家里没少干活吧?”
许是头一次被这么温柔的问话,那小姑娘又是激动又是忐忑的回答:“我、我也就这样,谁家闺女不干活呢?”又想起自己没回答杨冬燕前头的那个问题,忙急急的答道,“对对,我是家里的长女,我底下有六个弟妹呢!”
“那你爹娘可真有福气。我瞧着你也就十岁出头吧?你娘怕不是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我、我也不知道。”小姑娘继续发懵,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想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就是两年一个吧,我最小的弟弟比魏大娘您的小孙女大几个月。”
“哦,那你家也要搓屎尿布啊?咋地还让你出来干活?”
“有我妹子在呢,她都五岁了,我来您家前好好教过她的,她如今戳得可好了。”想了想,生怕杨冬燕怪她苛待亲妹子,她又急急的补充道,“我三岁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了,大家都这样。”
杨冬燕继续笑眯眯的道:“你说得对,要不这样好了,回头你也教教我大孙女洗衣裳,她也不小了,该学着干活了。”
猪崽:……!!!
人家本来是坐在堂屋门口的石阶上,端着一碗五香蚕豆,在那里吃得正香呢。冷不丁的听到了这话,猪崽顿时炸了。
“不!我还小!让猪小妹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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