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国都啊!
闹市区的话,从早市到夜市,保准一天下来就没半刻安宁的。倒是做买卖的好去处,但若是离得太近了,根本就不可能静下心来做学问。
商队们很快就离去了,留下了老魏家一行人并同行的几位举人。
就有人建议先去住客栈,随后再寻一处僻静的院子落脚。毕竟,如今也不过才十一月初,离来年二月里的会试还有三四个月时间,一直住在客栈里,不说别的,开销也是一大笔。
想也知道,南陵郡这边稍微好一些的客栈,房费绝对是高于济康郡的。
商量下来就决定先这么办,至于找的院落最好是两处挨着的,几个举人虽不想离老魏家太近,但仔细想想,这人生地不熟的,老魏家旁的不说,起码人多啊!看看大牛、二牛,都是有把子力气的,还有跟随而来的萝卜和土豆,年岁是不大,但也是能做事的。
闵举人对其他那几位的想法倒是心知肚明,他是最尴尬的一个,一方面他同魏家的关系亲近,另一方面他也是不愿意开罪这些举人。
为什么说世家大族的子嗣容易出头?除却自家的底蕴足,藏书丰富之外,便是将来科举出仕之后,周遭的助力也不少,轻轻松松变能出头,还无需担心来自于外界的排挤压迫。
但他们却只是平民出身,抱团取暖尚且不一定能出头,若再互相使绊子,只怕就如同被抓进竹篓子里的螃蟹一般,便是没那盖子,也没法逃出生天。
好在,那几位举人虽起了利用之心,却也没打算做其他的。闵举人暗暗留心着,也曾私底下跟窝头提过一嘴。自然,窝头也同杨冬燕说了。
杨冬燕是啥想法?这能有啥想法的?一般像这种搭伙同行的,重点本身就在于搭伙啊!至于以后嘛,啥时候发现合不来,立马拆伙呗。
多大点儿事情呢!
其实,早先杨冬燕提议直奔安平王府的,但几个举人权当没听到,只径自商量着去哪个客栈。还是闵举人缓和了气氛,说权贵所居之处,离贡院远得远,到底不方便。
这是托词啊!但杨冬燕一想也对,便没较真。
至于到底去哪个客栈真的无所谓的,想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回头还是要搬出来的。再一个,想也知道这几位举人肯定是心仪清净之所的,至于接下来赁院舍一事,就等先在客栈里安顿下来之后再说吧。
有了决定后,几位举人就通过闵举人来传话,大概是告诉魏家人,南陵郡要比济康郡大上许多,其主城更是济康郡省城的四五倍大小。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西城门,无论从哪边走,去内城附近都是极远的。
结论就是,让魏家的小厮去雇佣车马。
当然,人家不可能说的那么明白,也知晓萝卜、土豆的身份是杨冬燕的侄孙儿而非小厮,但这种事情放在其他人家也是很正常的,别说侄孙儿了,就算是亲孙子又如何?多的是当弟弟的给出息的兄长跑腿儿的事情。
结果好巧不巧的,闵举人刚打算把话圆一圆,尽可能委婉的道出来之时……
娘哟!!
“好巧啊!”
从西城门忽的进来一队人马,满身的肃杀之气,为首之人更是高大威武英气勃勃。
不是安平王世子又是何人?
杨冬燕终于明白了,这人必是还惦记着曾经粉雕玉琢的侾哥儿。不然为啥呢?酒曲郡的重逢可能真的是赶了巧了,那为啥还能在南陵郡的西城门碰上呢?
也是凑巧?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呢?
从酒曲郡到南陵郡,假如中间不停留的话,压根就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况且,十天的路程指的是马车的速度,假如是轻装简行,骑马飞奔的话,哪里用得着十天?对半还差不多。
所以,这人必是跟踪了她!!!
安平王世子:……
就算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就算实际距离还是有蛮多的,就算他对这个杨老太太也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是!!
反正他看明白了,这老太太心里肯定在诋毁自己!
“我没跟踪你。”先澄清最重要的。
“杨老太太,本世子记得,说的是来年三月初九吧?从酒曲郡来南陵郡还是比较方便的,敢问您为何要提前那么久过来?”然后是解决心中的疑惑。
讲道理,要不是杨冬燕面上先震惊后醒悟的表情太明显了,安平王世子也特别想阴谋论!
天知道他前段时间在酒曲郡碰上了这老太太后,当天下午就立马走人了,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南陵郡,那模样……随行的护卫们还以为他在被鬼撵呢。
回到南陵郡只花了四天半时间,随后他回宫见了圣上,又处理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转身就飞奔离开了南陵郡,前往位于郊外的兵营之中。
再然后就是今个儿了,他带人回到了南陵郡,一进西城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倒霉老太太。
不是吧?这不是真的吧?
就算这世上真的有难言的缘分,那为啥就偏偏这个橘子皮的老太太呢?
再细看过去,那老太太身边还堆放了不少行李,莫不是她故意在这里堵他?
两人互相阴谋论。
最终,当然还是安平王世子输了,他的脸皮怎么能跟杨冬燕相提并论呢?
杨冬燕坦然的上前打了招呼,又忍不住鄙视道:“你来年三月里才成亲呢,哪个傻子会为了喝杯喜酒,提前四五个月过来?我呀,我是带我孙子来南陵郡参加会试的,我孙子今年乡试取中了,他如今是举人老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