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女先生带了节奏,停下来时,喝茶的一众文人墨客,脸色皆是清清白白。
“柳大人乃旷世奇才,凭何被帝卿给辱了文人清正家风?”
“天潢贵胄宁有种乎?”
“帝卿便能一手遮天,不顾我天下寒门家风?”
“糊涂!糊涂!糟糠之夫不可弃,有辱斯文呢!”
……
说书女先生评完,见堂下众人已经开始讨论此事,眸中多了丝满意。与靠窗而立的绿衣小厮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按照堂下小厮的要求将今日朝堂之事添油加醋给说了出来,流言蜚语以后有多大影响便不是他能管的事儿。
二楼雅间。
裴元绍依在柳长宁的身上,他端起桌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含在嘴中,俯身,将水渡进了她的口内。
身下的女子挑眉,扣住他的头,加深了吻,衣料摩擦间,身上的男子热意开始翻腾。
柳长宁却并没有继续,她在他尾椎骨上扰圈圈。
轻笑道:“阿邵可听见?说了让你光明正大嫁我,你却非要遮遮掩掩。瞧瞧,有人特意阻我娶你呢!搬出原配……呵!你不就是原配。”
裴元邵主动就着她葱白的手指磨蹭了片刻,小口喘着气道:“习惯便好,比这更刻薄的指摘我亦是听过,长宁莫气。嗯?”
柳长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宠溺的亲了亲他长而密的睫毛,缓声道:“那可不行,殿下擅自做主,将恶名揽在自个儿身上,想成就我的名声。大可不用。我柳苍云的哥儿,岂能受此等委屈?”
她说完也不等他答话,葱白的指尖盖住他的唇道:“邵哥儿乖,为妻予你出头可好?”
裴元绍心底有些感动,他这一辈子,被人指摘习惯了,名声这种东西当真并不重要。可是看着她为了他冲冠一怒的模样,眼底只剩柔情。
男儿至刚则强,可若有一女子愿意守护他的坚强,也令人弥足珍惜。
裴元绍忽的便不想装了,本是想包揽世人的辱骂,让天下人对忍辱负重的柳苍云愈发敬重。却没料到他的妻主容不得他受丁点委屈……
柳长宁推开雅间窗户,抬眸扫了眼堂下,冲着侯在大堂的侍卫比了比手势。
方才说书先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指使他的人蠢的就在茶楼内,呵……陷害实属末等。
扫向窗柩方桌用茶的客人。
木桌上,一站一坐有两人
绿衣小厮是前些时日被他赶出府的管家之子秋桃,他对面坐着位男子,白纱蒙面。
虽是看不清面容,身后守着的带刀侍卫,剑柄之上却分明刻有府内标记,乃吏部尚书崔家的标识。
此刻主仆两人正低头耳语。
“少爷您放心,谣言猛于虎,即使长帝卿再如何位高权重,亦不能置祖宗礼法于不顾,柳大人定是您的!
绿衣小厮唾沫横飞,一口唾沫溅在主子锦衣之上,白纱蒙面的男子不悦的蹙了蹙眉头,他将手中的热茶泼在他的身上。
斥道:“闭嘴!本公子答应给你此次机会,事成,便留你在府中伺候,不成……哼!”
他说完看向滚烫的茶壶,绿衣小厮捂着被茶水烫伤的手臂,忙不迭的点头应是,眼底恨意一闪而逝。
倘若不是那夜丞相府内,长帝卿一句话,他何至于被逐出丞相府,落得如此人嫌狗弃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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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宁收回视线,杏眼微眯。与怀中男子对视一眼,从他如墨的眸子内看出了几分不愉,他报复性的含着她的耳垂,低吟道:“妻主,却原来是你的情债啊!”
醋意大发的男子,牙齿沿着她的修长的脖侧细细啃噬。
柳长宁垂下眼皮,掩住眸中的暗色。
堂下闹哄哄一片,说书先生眼看着目的达成便要离开。
二楼雅间却忽然传来一声清冷的斥声:“女先生造谣之后,便打算如此轻易离开?本官原配俱被你拎出来说道,这编造故事的能力倒是不错。”
原本嘈杂的一楼大堂安静了一瞬,众人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竹”字雅间的窗柩被推开,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探出头,白玉面,杏眸,鼻梁俏挺,她伸手别开额际垂落的发丝。
茶色的眸子中几分寒意,定定的盯着说书女先生。
两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
此等样貌的女子,整个金陵城只有一位――引得闺阁男儿尖叫的梦中情人柳丞相。
“柳大人!”
哄闹戛然而止。
雅间内,裴元绍蹙眉,眼底带了丝恼怒,修长的手利落的抽掉了她的腰封,轻声低语道:“闺阁男儿的梦中情人柳大人,风流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裴元绍心中有气,倒也不是被人污蔑而气。因了今日他才算明白,这整座金陵城的哥儿全盯着他的人,这如何令人不恼火。
他不开心,罪魁祸首柳大人今日便不能安稳的走出去。
心狠手辣的长帝卿磨磨牙,埋头拨开了她外衫下的长裤。
柳长宁抖了抖,觑了眼胡闹的夫郎,眯着眼却没有如往日那般呵止,左右今日委屈了他。
她茶色的眸中暗色翻滚,面上倒丝毫不显。
柳府的侍卫此刻已上前,在柳长宁的示意下将说书先生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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