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华公主这么一开口,在场的人都暗自舒了口气,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不必再装模作样的。
这才是正常人说话的样子嘛。
刘芳见倾华公主开口,便明白她其实是在提点霍萍萍。
然而,霍萍萍一点也没反应过来,还是金珠趁着众人不注意,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袖,低着声,嘴上都不敢大动作地说道,“郡主,学一学倾华公主。”
霍萍萍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倾华公主,有些不知所措。
这该怎么学啊?她都没怎么听懂这位倾华公主的意思。
没办法,霍萍萍在现代,虽然也看小说,可真的不懂古人这种七绕八绕的说话方式。
她也不是什么历史爱好者,更不是什么文学生,完全搞不懂也是正常的。
其实,要是普通人跑过来跟古人对话,实际上也都会有这种感觉,毕竟,看和听,是两回事。
因而,霍萍萍一脸懵,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就看到皇后微微一笑,对倾华公主说道,“倾华公主言重了。你乃金国公主,特来我晋朝联姻,身份尊贵,公主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邦交稳固,刘氏她能临危不乱,及时护住公主,这是她应尽之责,公主实在不必言谢。不过,公主所言也有道理,刘氏护佑公主有功,还是理当封赏的。待他日她诞下皇嗣之后,本宫自会一并封赏她的,公主不必担心。”
倾华公主却再次俯身道,“皇后娘娘宽厚公允,倾华自到晋朝后便已明白,只是,刘常在确确实实在当日动乱之中不顾危险,救下了倾华,倾华当面拜谢,也实属应当,还望娘娘应允倾华所请。”
霍萍萍:她们俩这是在说啥?
皇后看着倾华公主,感叹地说道,“难得公主性情如此淳厚,既如此,本
宫便应允了公主所请便是了。”
倾华公主俯身行礼,“倾华谢皇后娘娘。”
随后,她起身面对刘芳,郑重行了一礼,“倾华拜谢刘常在当日相救之恩。”
刘芳微微侧身,只受了她半礼,随即又回了一礼道,“公主言重了。臣妾惶恐。能够在当日护佑住公主,乃是臣妾之幸,亦是臣妾之责,不敢当公主之谢。”
这是现实,如果当初是刘芳死了,晋宣帝也就是赏个身后的封号,提一提她的身后之位,再恩赐一下她的娘家也就罢了。
可倾华公主当初要是死了,那晋宣帝绝对不可能放过那些作乱的暗卫。杀个血流成河都要给金国那边的皇帝一个交代,甚至还有可能会引发两国的战争。
所以,对于倾华公主而言,她愿意记住刘芳的这一份救命之恩是她性子好,她转头就忘了,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而对于刘芳而言,倾华公主有没有记住这份救命之恩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和晋宣帝看到了没有,记住了没有。
不说她们之间话语之中潜藏的意思,就是她们正在说的是什么,其实霍萍萍坐在一旁都不大懂。只不过是通过倾华公主说的话,还有特意起身向刘芳行礼的行为来推断出:哦,原来,她们正在说的是上一回的事情啊!
由这个推断,霍萍萍才大致明白了刚才倾华公主和皇后,刘芳她们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可霍萍萍虽然是有些明白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不就是倾华公主在说,我想感谢一下刘常在,皇后,行吗?
皇后却说,不用了,你是客人,她保护你是应该的,你不用感谢了,以后我会再奖励她的。
倾华公主就又说,不行,还是需要的,毕竟她救了我呀。
皇后无奈,只好说,那行吧。
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非得咬文嚼字地说这么多话,累不累?
霍萍萍真是不懂古人这都是什么毛病。
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在场的人,都不太愿意她开口,她一开口,人家就别扭。
想到这里,霍萍萍就彻底闭上嘴巴了,看着皇后与其他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和而不失风度的说着话。中途还请了外面的几位夫人进来见了见,待了
好一会,霍萍萍跪坐着的腿都有点麻了,这才总算是散了。
再次恭敬行礼,弓着身从殿内退了出来,霍萍萍就忍不住在庑廊底下站起身,扶着金珠的手揉着自己的小腿。
金珠都没脸看其他人是怎么看待自家主子的了,只沉默地低头扶着霍萍萍,没有说话。
碰上这么一位主子,也算是她倒霉吧。
裴氏,常氏两人都微微瞪大眼睛看着霍萍萍,姚氏,廖氏几人倒是看着霍萍萍挺有意思的,笑了笑。
只有梁氏,刘芳两人看着霍萍萍真是不知该什么表情。
好歹忍一忍啊,走两步,到庑廊的拐角处再这样也好啊。就在大殿门口,皇后都不知道有没有看见这一幕。
梁氏实在觉得有些丢人,很想对霍萍萍这个老乡说:亲,古人都没有近视眼,视力好着呢。皇后坐在里面,短短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人家看得可清楚了,好吗。你就别这么没有形象规矩,金鸡独立地揉腿了,行吗。
实在对于霍萍萍这样的行为无法直视,众人也就微微摇了摇头,转身都走了。
包括倾华公主,也都没有心思再去提点霍萍萍这样的朽木,带着人就跟在裴氏,常氏的身后离开。
刘芳和梁氏慢了两步,就落在了众人后面,廖氏,兰月,兰心还打算等一等她们的,毕竟宫中尊卑有别,走也要等一等比她们位份高的人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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