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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习惯于母亲的软弱,知道今日这般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疲惫的挥了挥手,邢文静道:“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只要照顾好妹妹和自己就好。”
    说罢便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再说国子监里,赵宗述将信塞到袖子里,确保不会掉出来被别人看到,在这之后四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开始讨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你那个叔叔弄错了,其实南丰有两个邢文静,你们看班里的像女的吗。”狄咏皱眉,其他几人也沉默了。的确,邢文静本人身材中等,皮肤呈古铜色,脸庞瘦削,直鼻薄唇,就是很普通的西北人长相。听闻他祖上也原本就是在那里当官,要说像女的,叶安比他像多了。
    “你们什么意思!”叶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成天拿他这点开玩笑,“我老家有位神捕说过,‘当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你们仔细想想,邢文静可曾当着大家面换衣物。”
    几人仔细回忆了下,发现确实没有。国子监里有骑射课,要求统一穿窄袖服装。都是男的也没什么避讳,经常找个地方直接换掉,可邢文静似乎经常躲起来更衣。
    “不、不会吧。”赵宗述喃喃自语,接着带着几分怜悯:“怎么会有长成那样的姑娘……”
    叶安无语,你在意的就只有这个吗。最开始他其实也吓了一跳,后来突然反应过来,这毕竟是在小说中,人都是能在天上飞的,有个女扮男装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此时范纯仁却沉着脸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众人吓了一跳,忙问他要去干嘛。
    “自然是要找祭酒告诉他这件事。”范纯仁回答的理所当然。
    赵宗述连忙阻拦:“千万不要,你想想我们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想必邢文静也有苦衷,不然谁愿意扎到臭男人堆里。”
    范纯仁摇了摇头,用一种冷静到极致的语气说道:“她有难处是她自己的事,但国子监不同。官家与一众大臣排除万难,新政才刚刚开始。倘若此番传出丑闻,那之后很可能功亏一篑,我必须及时制止这件事。”
    “哪怕邢文静饱含冤屈,家破人亡?”
    范纯仁目不斜视:“路是她自己选的,后果也应自己承担。”
    “你他妈简直疯了!”赵宗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一样。
    就在气氛变得十分僵硬之时,叶安重重的叹口气,站了出来,“我觉得,范纯仁说的有道理。”
    “连你也这么认为?”赵宗述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叶安苦笑,事实上赵宗述没弄明白,范纯仁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每日如何殚精竭虑筹谋新政,别说是牺牲邢文静,就是牺牲他自己想必他也在所不惜。范纯仁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与成熟,也有着北宋士大夫的坚持,但赵宗述严格来说也没有错处。倘若邢文静被揭穿,迎接她的定然是十分严酷的刑罚,同窗已久,任谁都会不忍心。
    于是想了想,叶安提议道:“左右邢文静这书读也读了,于国子监的名声终是有损,与其大张旗鼓,倒不如跟她商量让她自己无声无息的离开。现在马上到乾元节了,不好行动,等寿宴一过,就跟她对峙,你们看这样如何。”
    两人都默不作声,此确实是个好办法。狄咏默默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其干得好。叶安像个老妈子似的絮叨:“行了,就这样说定了,那你们可要和好啊。”
    最后还是赵宗述别别扭扭先上前道歉。范纯仁盯了他一会儿,嗤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算了,不跟你计较。”此事总算暂且揭过。
    不过虽说如此,赵宗述也是直肠子藏不住事,每次见到邢文静都目光闪烁。但好在对方向来独来独往,碰面的机会不多,好歹是熬到了乾元节。
    ……
    乾元节当日,汴梁城四处张灯结彩。北宋人十分爱凑热闹,更何况仁宗宽厚,平民也十分爱戴。
    国子监的学生跟在百官后面入宫,为官家上寿。
    这些年宫中一直有皇子重病或夭折,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盛宴了。国子学共八十一人,太学两百个,再加上其他大小官员,几个宫殿自然是装不下。于是想叶安这样的小角色,都在外面等候宣调,轮到他们了再进去给官家献礼。
    这么多少年人,又没经历过什么训练,自然是有些乱糟糟,看得各大臣一阵皱眉。
    枢密副使富弼冷哼一声:“如今的学子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么会儿功夫都站不住。依我看学院的改制就应先放一放,西北军务才是当务之急。”
    范仲淹知他性格刚烈强硬,最看不惯得过且过混日子之人,所以也没有多言。但想起儿子这些天在家中总是念叨,还是微笑解释道:“其实也蛮好,年轻人就是要有活力点,纯仁说他们监里为了给官家过寿,早起晚归,弄得我都有些期待了。”富弼不说话,但是表情明显不信那群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事实上,当朝堂大佬对学子的散漫表达不满之时,叶安他们自己也不好过。因为许久未举行如此大的活动,操办之人估计有些生疏,整个场地都乱糟糟的。国子学与太学学生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互相推撞一下,好在也知道是什么场合,没有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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