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不早了,叶安对和雯说:“带你去我的胭脂铺转转,之后便送你回家。”
和雯不舍,但也知没办法再勉强,于是点点头。
等二人进了蘅芷清芬,叶安惊奇的发现,邢文静竟然也在那里,正百无聊赖的陪着自己妹妹邢文宁挑口红。看到叶安,不好意思的打了声招呼。
而小萝莉邢文宁见到救命恩人,同样十分兴奋,但转眼又瞧见身后的和雯,不满大喊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呵呵,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和雯也跟此为似的回敬,还嘲讽的看了眼她:“小豆丁竟然还逛胭脂铺,旁边的果子店比较适合你。”
邢文宁大怒,当场出言回敬。
叶安满脸黑线,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她们竟然还在掐。此时店里没什么人,也懒得管她俩,走到邢文静旁边与同学道:“怎么来我店里也不说一声,好给你们打折啊。”
邢文静苦笑,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敢吱声,自己一家可欠叶安的太多了。连忙推辞,之后道:“舍妹不过是心血来潮,像她这个年龄估计什么都不懂。”
“啧啧啧,这就不对了,女孩子爱美可是天性,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一会儿挑着能用的带走点儿吧。”叶安反驳道。
而就在二人闲聊的过程中,那边两女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邢文宁估计还是年纪小些,说不过和雯,气得直抹眼泪。瞟了一眼边上,突然灵光一闪,直接拽住邢文静道:“可能我别的跟你差一点,但是我还有我大哥!哼哼!我大哥敢直面流氓匪徒,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文弱书生吗!长得又不俊!”和雯虽然略微占上风,但也不愿认输,掐着腰反驳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哥还敢住鬼宅!”
“你这个……”
“我哥、我哥还敢打耳洞!我们老家男的都打!血飙得老高眼睛都不眨!”
和雯气极,直接拉过叶安,挽住他的手臂,怒吼道:“我哥也敢!”
叶安:“……”谢谢,我不敢。
旋即又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和雯,“你叫我什么?”
“我、我其实……”和雯神情闪躲,刚要开口,便听身后有人喊了声:“姑娘。”
一穿戴不凡,面容严肃的老妇人站在门口,“家里找了您半天,该回府了。”
和雯鼓起脸,愤愤道:“我不回去!今天就是谁来我都不走!”
“是吗。”此时屋内又响起道女声。只见位中年妇人看着和雯,淡淡道。她年纪不轻,看样子能有三十多岁,头上身上都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一见此人,便知她必是望门贵族出来的,而且掌权已久。毕竟没有泼天的富贵,养不出那一身气势。
在场众人无不被其威慑的不敢喘大气,和雯一听此声也僵住了,低头叫了声“娘”,然后便不再说话。
“跟我回家。”
“可是……”
“倘若现在不回去,以后也不必回去了。”女子表情未变,吐出的话却极为冷酷。
和雯咬咬嘴唇,最终还是抬腿走了,离开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叶安一眼。
而叶安却没作出什么回应,早在对方管自己叫哥的时候他便已经愣住了。他可不认为对方只是当口头禅随意叫叫,这么久以来忽视的细节也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和雯的态度、二人共同的口味习惯,甚至仔细想来,连眉眼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而最后那中年妇人带着女儿离开前意味深长的一眼也令他摸不着头脑,难道说真的……
因着这件事,叶安连着几日都没怎么睡好,到学校上课也恍恍惚惚,看得周围人都十分担忧。
就在范纯仁几个忍不住想要找他之时,官家身边的内侍张茂则来到国子监,宣叶安进宫。
此时叶安心中已有数,十有□□与和雯当时说的话有关。跟祭酒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张茂则走了。
这是叶安第二次单独入宫,而他却完全没有之前观赏周围的心情,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好在张茂则在官家身边多年,极有眼色,也未曾打扰他。
待到进了大殿,果然见到那日的妇人,此时正与仁宗一同坐在屋内。
叶安不动声色的给仁宗行了个礼,等着两位大人开口。
果然,仁宗把他叫起来后先是询问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接着缓缓道:“我听说,你父母双亲在十几年前皆消失不见,安哥儿是由外婆养大的,是吗?”
叶安恭恭敬敬的应下,表示确实如此。
“其实……你父亲并非当时身亡,此事还是由夫人与你讲吧,说起来,你还得叫她一声母亲。”
饶是已经预料到这点,叶安依旧道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妇人笑了笑:“别误会,我不是你娘亲,不过你爹确实是我丈夫。而你,乃是英国公赵维宪唯一的儿子。”
在叶安震惊的目光中,那妇人慢慢的道出事实。
英国公赵维宪,乃是太、祖赵匡胤的孙子、秦康惠王赵德芳的次子。论起辈分是当今官家的堂兄,美丰仪,少颇纵肆,最爱骑射。与夫人和氏成亲后,虽然并无所出,但却恩爱非常。
直到有次与友人登山,路遇山匪劫持。虽说最后乘船逃掉,但却身受重伤,还摔倒了头,迷迷糊糊跑到家农户门口,醒来后已记忆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