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搅黄我的好姻缘,我何必和现在这个胖子过日子!你当初瞧不起齐毅,你看看人家现在!钱多的拿麻袋装,再看看那个胖子,说什么铁饭碗,这眼看马上就要下岗了!”
朱务满瘫在床上,麻木的听着女儿骂自己,这样的话他听太多了,当初谁能想到齐毅的日子会过的这么红火,他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他媳妇走进屋来,扯扯闺女的胳膊,让她少说两句。
朱玲玲气愤的挣开她的手:“你别拦我,我得好好骂骂他,都瘫痪在床了也不死,有这么个瘫子爹,耽误的小辰都娶不上媳妇!”
“玲玲你快别说了,你爹他再错也是你爹啊。”
“呜呜……呜呜……”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朱务满呜咽着哭起来,自打他中风后,说话也不利索了,可他脑子没问题,他知道闺女恨自己,儿子嫌弃自己。
可他到底是他们的爹,小时候疼爱他们,当初在饥荒年代都没让他们饿一口,现在却被他们这么对待。
“呜呜……你们不孝!”他口齿不清的骂着,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那凄惨伤心的模样看的他媳妇心生不忍。
忙找了手绢帮他擦脸,“别哭了,他们不孝以后少让他们上门就好了,快别哭了。”
朱玲玲却看的厌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嫁的男人家条件不错,结婚时给她买了辆自行车,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骑着。
自打她生了第二个女儿后,丈夫一家就特别瞧不上她,冷言冷语都是轻的。
后面她又生了第三个女儿,本来答应给她换新自行车的丈夫一看她又生了女儿,自行车也不换了,就连怀孕时可以常吃的鸡蛋也没了。
现在她小女儿四岁了,因为孩子从小不被家里人重视,所以又黑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自己当初为了生儿子,三年抱俩,五年抱仨,连续的怀孕生孩子,加上月子里没养好,也落了一身的毛病。
越想越气,朱玲玲抬腿骑上自行车,气呼呼往家赶,在路过村口的红砖小洋楼时,她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了大门前。
这就是齐毅新盖的房子,二层的红砖楼房,是十里八乡的头一份。
她望着这气派的房子,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她爹拦着,现在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前几天她在县城看到了颜凡夏,颜凡夏还如同以前一样娇艳动人,身上穿着时新的衣服,还有高跟鞋,远远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生了两个孩子了,颜凡夏还像二十岁的小姑娘一样,哪像她才比颜凡夏大几岁,和人站一起却显得比颜凡夏老十岁不止。
朱玲玲正想的出神,一串孩童的笑声传过来,紧接着一个粉团一样的小女孩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
两个孩子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口笑闹着。
朱玲玲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个孩子是齐毅家的,看着小女孩那肖似颜凡夏的模样,再想想自家女儿的黑瘦模样,朱玲玲突然恶从胆边生。
她骑上自行车就直直冲着两个骑过去,她脚下蹬的用力,自行车被她骑的飞快。
齐文炎正和妹妹玩翻花绳,一抬头就看到辆自行车奔着他们兄妹过来,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妹妹推了出去,自己被自行车碾压倒。
齐兰馨突然被哥哥推了个屁股墩,愣了一瞬后就“哇”的一声哭起来。
她的屁屁好疼,哥哥又欺负她。
眼见齐兰馨的哭声要招来人,朱玲玲急忙从地上扶起车子要逃跑,她真恨没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撞死。
正疼得直抽气的齐文炎一看她要逃跑,也不顾身体的疼了,一把抓住她的车子后座,死死地不撒手。
“你个小兔崽子快放手!”朱玲玲急的去掰他的手指,想要赶快离开。
齐文炎的手指被掰的生疼,还死活不撒手,“我不放!”他冲院子里大喊:“太奶奶!太奶奶,有人打我和妹妹!你快点来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男孩中气十足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注意,马兰花本来坐炕上给孩子缝补衣服的,在听到齐兰馨的哭声后她就已经放下活计出门了。
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走的有点慢。
等她紧赶慢赶来到大门口时,就看到大孙子坐在地上死死地拽着辆自行车,小孙女在旁边哇哇大哭。
最让人意外的是,来家里帮忙打家具的木匠竟然按着朱玲玲,还说她是人贩子。
“这事咋了?兰馨不哭了。”马兰花先是抱起齐兰馨哄着,然后又去看齐文炎:“小,你这是咋了,浑身土,这腿怎么还破了?还有朱玲玲你咋在我家门口?”
“大妈,这人是人贩子,我刚才听到你家小孙子喊人,出来时就看她正拉孩子呢,要是我来晚一步,孩子就被他偷走了。”
木匠一边陈述事情经过,一边邀功。他可是知道齐家有钱,或许能看在他救了孩子的份上多给钱呢。
马兰花刚哄好齐兰馨,就听木匠这么说,她心底升起一股火来。
她目光冷冷的盯着朱玲玲看了几眼,对木匠说:“师傅麻烦你把这人送一下派出所吧,这可不是小事,我先带我家两个娃去医院看看,别伤到哪。”
“没问题的大妈。”木匠扭着朱玲玲的胳膊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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